第二章 小子 (2-1)

蓝曦臣没有多带门生，挑了两三个十六七的，意思是历练历练，随后便去找了蓝行，几人一同乘船。

蓝行虽然身份不明，但估摸着不是水乡人，坐船浑身不爽利，窝在边边上跟着船摇啊摇，旁边有摇桨摇的飞快的小哥儿，还有悠悠地卖枇杷菱角一类的姐儿，见他生的年纪小，面皮白，实在很稚嫩，便没有多少敬畏的心思，何况姑苏蓝氏的子弟，历来都是谦逊有礼，也好说话的，于是有个瘦伶伶的青年，看起来十八九岁，船跟在旁边，嬉笑着说：“哎呦，小仙君坐不得船呀？侬不是这边人呀，吃点菱角，包好点！那边姐姐，要不要赏脸？”

他朝那边的姐儿调笑，几个姑娘笑作一团，一个胆大的，还真扔了两个菱角来，恰砸在蓝行脚下，也笑道：“没事的，多坐坐船，就习惯啦。”

蓝行有气无力地回道：“诶，心领，再会了。”

他剥了菱角，扔给蓝曦臣一个，自己没吃，给了门生中最小的那个——当然还是比他大，说：“你吃，我回程路上买一筐回去。”

蓝曦臣笑道：“忘机知道你给他捎，定很高兴的。”

蓝行眨眨眼：“你这都能看出来呀？”

大家就一起笑起来。

地方很快就到，村长感恩戴德地谢了一番，蓝曦臣也不多说，带着几人去了河里。

蓝行拔剑出鞘，闭眼凝神，仔细听着动静；其余门生也各自警惕。

船很快驶到水深处。

水祟一般是死在水中的人，怨气不散，幻化而成，暴力镇压是最快的方法，另外，如果从水中捞出尸体，好生安葬，也有概率化解怨气。

但概率毕竟只是概率，成本又高，十分耗费时间，基本没有世家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蓝行敏锐，率先察觉到船上拖了东西，但一动不动，默念口诀，剑身染上蓝色灵力。

蓝曦臣只站在一旁看着。

门生也警惕起来，互相交换眼色，但同样不动，只等着水祟先发。

蓝行睁开眼，活动了一下脖子，剑脱手落入水中，他却笑了笑，低喝：“剑有神通，破！”

刹那间，平静的水面鼓荡起巨浪，蓝行站在船舷旁，右手手臂直伸，缓缓握拳，一柄剑暴怒着冲出，生生将浪斩开，连带着其中的数十只水祟，一并斩为两半。

前后不过短短一柱香，风平浪静。

几个门生没有同蓝行交过手，也没有看过他出手，见此十分茫然，只有蓝曦臣在一旁道：“说好留几个的，你又都解决了。”

蓝行掉头眨了眨眼，露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说：“哎呀，忘了。”

蓝曦臣哭笑不得，对其余人说：“倒也不算白来。等一会儿都同清梦交手试试，胜者可进藏书阁阅览半月。”

几个门生都在暗自心惊。

早听说过蓝老先生这位弟子天资惊人，但没想到如此惊人！简直是天纵奇才，更何况如此年轻，不过十二，前途无量啊。

蓝行无所谓地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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