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峰会现场的灯光突然熄灭时，我正站在演讲台侧翼调试PPT。**

潭拓的手电筒光束划过我的锁骨，在深蓝色套装上投下一道银边。他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呼吸间的檀香混着会场特有的消毒水味。

"备用电源启动需要90秒。"他的声音贴着耳廓传来，"林组长现在有两个选择：继续调试那台注定会出错的投影仪，或者听我说完上周没说完的话。"

我转身时撞上他的领带夹，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渗入皮肤。黑暗中他的轮廓比平时柔和，金丝眼镜反射着应急出口的绿光。远处传来余米粒的惊呼，似乎是在配电室发现了什么。

"你在慕尼黑的项目..."我开口时才发现声音有些哑，"不只是智能电网吧？"

潭拓的手电筒突然熄灭。他的手指擦过我的手腕，在掌心画了道正弦曲线。"声波衍射。"他低声说，"就像你实验室里那台原型机，我们都在寻找最合适的共振频率。"

会场灯光骤然亮起时，我看见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烧焦的数据线。余米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工牌照片——陈羽坛穿着定制西装站在家族企业年会上，胸前的铭牌写着"执行董事"。

"他骗了我们整整两年！"余米粒的声音带着哭腔，"什么维修工，什么电工证..."

我望向潭拓，发现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截数据线，仿佛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信物。会场重新响起的掌声中，我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比我想象中更了解陈羽坛的秘密。

**实验室的晨光透过防爆玻璃洒进来时，我正在调试第九代原型机。**

潭拓的咖啡杯在操作台上留下一圈褐色的印记，他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搭在椅背上。我们熬了整整一夜，终于找到解决声波衍射问题的关键算法。

"你知道为什么选择'未来智居'吗？"他突然开口，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流畅的代码。显示屏的蓝光映在他眼底，像极了慕尼黑深秋的天空。

我摇头时马尾辫扫过他的手臂。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因为这里有最执着的工程师，和最真实的烟火气。"他的目光落在我虎口的烫伤上，"比如某个会为了0.1%的唤醒率熬通宵的疯子。"

余米粒推门进来时，我们正为一段代码争执不下。她手里拿着陈羽坛的工牌，眼神却在我和潭拓之间来回游移。"你们..."她欲言又止，"算了，我先去处理那个骗子的事。"

潭拓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指尖的温度透过创可贴传来。"林盛楠，"他轻声说，"有时候最精密的算法也需要一点随机误差。"

我低头看见他的袖扣勾住了我的数据线，银色的金属丝在晨光中闪烁。远处传来早班电梯的叮咚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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