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的罪壤（3-1） (2-2)

陆文殊只是出神的想，就是这样，露西亚的嬉笑流淌在所有的哀嚎里，可现在只有陆文殊知道，她会流泪。

她飘然伏到陆文殊肩膀处，苍白的指尖掠过陆文殊的机械耳廓，嗓音裹着电子杂音的低笑：“你以为驯服野兽靠的是锁链？”

她的嘲讽几乎要显出实迹，“与怪物战斗的人，要当心自己成为怪物——”

她的黑发垂落在锈蚀的金属地面，像一场微型葬礼，“而真正的猎人，从不让猎犬学会下跪。”

陆文殊接住炸弹的瞬间，播种凹槽分泌出荧光的修复液。

液体渗入金属外壳，在手臂上勾勒出被删除的实验日志——

**“新纪元217年5月20日，174号实验体出现异常共生......”**。

她猛然将炸弹插入暴走的母株，根系立刻暴长成血管网络，顺着不知名的地下电缆扑向最近的企业辖区。

“清道夫程序有个漏洞，”她的机械义眼亮起幽蓝冷光，“它们分不清猎物和饲主。”

雨幕中的麦田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超声波。

企业穹顶的防护罩应声碎裂，休眠种在净水管道里绽放，机械麦穗从每户居民的洗手池涌出，绞碎了所有佩戴鹰隼徽章的杂碎。

突然出现的血肉怪物把人群一撸而净，陆文殊眼看那些黑袍人扬长而去，只尾随在后。

三小时后，陆文殊站在教会地下祭坛的通风口。

藤蔓缠绕着昏迷的主教，根须刺入其颈椎读取记忆。

祭坛中央的“圣树”正在抽搐——那是用五百个胚胎培育的基因融合体，树干上浮现出露西亚的克隆编号LXC-174。

“哦，这是另一个你吗？他们把你的基因序列当密码。”陆文殊将数据流同步给露西亚，“你总是出现的不合时宜。”

通讯频道传来轻笑：“知道我为什么留着这具身体吗？”

露西亚切断某个加密频段，圣树的枝条瞬间枯萎，“每次看到自己的复制品惨叫，都提醒我该给世界多开几刀。”

陆文殊把种子刺入圣树根系。

纳米孢子顺着维管束蔓延，将融合体改造成生物信号塔。

当第一道脉冲波扫过穹顶时，所有企业的武装无人机突然调转枪口，将炮火倾泻向教会尖塔。

“生物兵器最妙之处，”陆文殊看着监控屏里崩塌的鹰隼旗帜，“就是会认错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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