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敌对

啪嗒——火蛇点燃了手中的烟，烟雾缭绕缓缓掩盖了谢崇礼眼底的晦涩。

“我不同意上面的安排，凭什么一个省队出来的职场新人就能随意接管我的位置，他根本不了解桐梓村里的弯弯绕绕，交给他不是瞎扯嘛？”

“放肆！崇礼，你知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局长顿了顿，贴近了他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父亲还因为你不得不在他父亲底下做事……”

“啧——”一不留神手上的烟星子滴落在手背，灼烧感仿佛沿着手背神经蔓延至大脑，他顿时有种挫败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不让我去当警察？你当年明明和我说——做警察的人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的有志之士，为什么你现在……”

“你知道现在官场上刀剑无眼吗？内里多少暗流涌动？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要成为别人棋下马前卒吗？你能不能多为自己想想，为家里人想想！”

当年的子弹正中眉心，为了查清楚桐梓村命案背后隐藏的秘密，他铤而走险乔装成落魄乞丐的模样，在唐梦煦父母帮助下进入村庄，却阴差阳错失去了部分记忆，只记得唐梦煦父母凄惨死状和村民嘴里神鬼之说。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他是被人暗算忘记了关键线索，这些年里日思夜想的日子，反复梦到的男人背影和听不清的话语。最愧对的是唐梦煦的父母以及当时年幼的唐梦煦，还有自己的父亲……

他的父亲从那以后似乎一夜白头，他悄悄回去远远看过几眼，他的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警察梦想，不得不委身于孔梦书的父亲——孔兆兴。

他烦躁地理了理头，将烟头碾碎，开车前往桐梓村。

阳光投射在树林间，斑驳陆离的光圈晕染，知了声不停，自然的嘈杂预示着不太平的一天。

“一个一个排好队，念到名字上前，不用害怕，例行公事，如有违背，警局走一趟。”廖向松念完，小声嘀咕道：“还警局走一趟……省队下来的就是神气，一点不怕得罪人的。”

“姓名……当天晚上在做什么？看见什么了？周围有没有异常？”

一轮一轮审查下来已经快一点了，见到孔梦书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廖向松埋怨又不甘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叹息道：“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倒是一点不体恤民情。”

远处传来车鸣声，车尾扬起的沙尘让廖向松咳嗽不止。

孔孟书微微眯眼，上下打量着从车上下来的谢崇礼，衬衫领子微微翘起一角，下边的裤角还带着干透的泥土。

渍……这小子去哪里调研去了，混不吝的样子。

谢崇礼潇洒把外套一扔，大步向前走，这架势就是想干架的模样。

周围的气氛凝固，廖向松赶紧跟上，还眼神示意孔孟书的小跟班。

别打起来，到时候我里外不是人，都不知道帮谁。

那你倒是先拦住这男人啊！我上司又对他没意思。

那还来抢我们的案子！

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

两个下属眼神一来一回，倒是完全没看到自己上司的脸色。

“好久不见，崇礼。”孔孟书笑着伸出手，谢崇礼瞥了一眼，敷衍地虚握一下。

“倒是不知道孔警官这么有面子，什么都能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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