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之巅 (2-1)

阿澜站在雪山之巅，望着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神明，他的造物主，此刻正站在悬崖边，银发在寒风中飘扬。那袭白袍依旧纤尘不染，却不再散发着神圣的光芒。阿澜的心揪紧了，他找了太久太久，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朝思暮想的神明。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像猎人接近易受惊的鸟雀。每一步都轻得几乎听不见，生怕惊扰了那个身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自己作为第一个造物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

那时神明的眼中只有他，温柔的手指抚过他的脸庞，赐予他生命与智慧。他们一起走过山川大地，看着世界在神明的指尖绽放生机。那时的神明会对他微笑，会轻声唤他的名字，会在他犯错时耐心教导。

直到其他造物出现。

阿澜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记得神明是如何被那些新生的生命吸引，如何将注意力分散。他看着神明教导人类耕种、织布，看着神明为大地降下甘霖，看着神明庇护一切生灵。

嫉妒如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为什么神明不能只看着他一个人？为什么要把爱分给其他造物？他才是第一个，他才是最特别的！

"您好……"阿澜终于走到神明身后，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中。

神明转过身，银色的眼眸中满是迷茫："你是谁？"

阿澜的心猛地一痛。他的神明，他唯一的神明，竟然不记得他了。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露出温柔的笑容："我亲爱的神明，我是你的信徒……"

"可……我不是神明。"神明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阿澜上前一步，伸手想要触碰神明的脸庞，却又停在半空："不，您是，您是我的神明，独我一人的。"

神明困惑地看着他，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阿澜知道，神明已经遗忘了一切，包括那些背叛他的造物，包括曾经最亲近的自己。

但这正合他意。

"和我走吧，"阿澜轻声说，"这里对您来说有些危险……。"他下意识伸出手。

神明犹豫了一下，将手搭在阿澜的掌心。熟悉的温度与触感再次通过触觉传感，阿澜看着那只手，颤抖着握住。

他们沿着山脊行走，阿澜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神明感到压迫，又不会显得疏远。

"这里真美。"神明望着远处的冰川，眼中闪过一丝惊叹。

阿澜微笑着说："是啊，这是您创造的最美的景色之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以前经常带我来这里。"

"是吗？"神明转头看他，眼中带着好奇。

阿澜点点头，开始讲述那些美好的回忆。当然，他略去了其他造物的存在，只讲述他们两个人的故事。他描述神明如何教他认识星辰，如何带他看遍世间美景，如何在他受伤时温柔地为他疗伤。

神明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阿澜知道，这些故事正在一点点填补神明空白的记忆。

夜幕降临，他们在山洞中休息。阿澜生起篝火，为神明煮了一碗热汤。神明接过汤碗时，手指不经意间碰到阿澜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

"对不起，"神明下意识地道歉。

阿澜却笑了："您以前经常这样，总是为一些小事道歉。"他的眼神变得柔软，声音变小，"我很喜欢，再多些也没关系……"

神明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阿澜也不解释，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神明小口喝着热汤。

火光映照在神明苍白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血色。阿澜痴迷地看着这张脸，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渴望。他多想将神明拥入怀中，告诉他这些年自己有多想念他。

但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阿澜，"神明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跟着我？"

阿澜的心猛地一跳。这是神明第一次主动叫他的名字，虽然是他随口编造的名字，但从神明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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