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色海棠

西域的狼烟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萧煜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翻滚的黄沙。阿史那的军队在戈壁尽头若隐若现，黑压压的军旗如同乌云压境。他握紧腰间佩剑，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缠绕的海棠纹路——那是苏玉亲手为他系上的剑穗。

"殿下，探子来报，西域联军十万。"副将的声音带着焦灼，"他们扬言要血洗边关，夺回......"话音戛然而止。

"夺回什么？"萧煜转身，玄色披风在风沙中猎猎作响。

副将垂首："夺回王妃。"

城楼下的海棠树突然剧烈摇晃，萧煜瞳孔骤缩。那是去年他命人从京城移栽来的百年海棠，此刻粉白花瓣正被狂风卷着扑向城墙，像极了五年前玉儿远嫁时飘落的泪。

椒房殿内，苏玉手中的银剪突然折断。锋利的刃口划破指尖，血珠滴落在绣了一半的海棠肚兜上，洇出刺目的红。

"娘娘！"侍女惊叫着要传太医。

"不必。"苏玉将染血的布料攥进掌心。自从半月前诊出喜脉，这种不安便如影随形。她望向窗外，本该盛放的海棠竟开始凋零，花瓣打着旋儿坠入殿前青砖的裂缝。

夜半，更漏声里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苏玉惊醒时，萧煜正带着满身寒气立在榻前，铠甲未卸，眉间凝着化不开的霜雪。

"玉儿，明日我要出征。"他嗓音沙哑得厉害，掌心贴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边关......"

"我知道。"苏玉伸手捂住他的唇，指尖触到他干裂的唇纹，"阿史那不会善罢甘休。"她太熟悉这种血腥气，就像当年他中毒时浸透锦被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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