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并蒂劫 (2-1)

**仙界千年一度的瑶池宴，成了云灼的噩梦**。

赤焰尾织就的霓裳羽衣灼得她眼眶生疼，云灼缩在玄渊神君身后的阴影里，看着满殿仙君对赤焰公主举杯恭贺。那位华服美人颈间戴着星火琉璃石打造的璎珞——用她昨日被取走的半条狐尾炼制的。

"冷么？"玄渊忽然握住她藏在袖中的手，温热灵力顺着相贴的掌心涌来。云灼这才发现自己在发抖，尾椎处新生的狐尾还在渗血。她摇摇头，赤焰公主的笑声却刺破琼浆玉液的芬芳："听闻神君要表演星砂炼器？"

众仙哗然中，玄渊广袖轻扬。天河星砂奔涌而至，在他掌心凝成炽白光团。云灼突然感觉后颈银锁发烫，星火琉璃尾不受控地绽开——神君竟在抽取她的狐火炼器！

"忍着点。"玄渊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尖，握着她的手按进光团，"我要你亲手铸剑。"

剧痛从指尖蔓延全身，云灼在泪眼朦胧中看见星砂与狐火交融。赤焰公主的嗤笑被雷云翻滚声淹没，天河之水突然倒灌入殿，却在触及玄渊衣角时化作万千星辉。

"此簪名灼渊。"玄渊将成型的水玉簪插入云灼发间，簪头并蒂莲绽开的瞬间，所有仙器同时发出哀鸣。云灼突然读懂了他眼底的深意——这是用本命星砂炼制的婚簪。

赤焰公主捏碎了琉璃盏。

云灼被玄渊揽着腰肢瞬移至天河畔时，发间玉簪还在嗡鸣。她看着水中倒影里纠缠的星火与因果纹，终于问出压抑百年的疑惑："您透过我，究竟在看谁？"

玄渊捏着她下巴逼她抬头，天河骤雨在他身后静止成珠帘："三百次轮回里，你问过同样的问题。"他指尖抚过她新生的赤金色妖纹，"现在该你告诉我——"

温热的吻突然封住未尽之语，云灼在神君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见破釜沉舟的自己。她咬破他的唇，将带着星火的心头血渡过去："我在您记忆里见过这双眼睛。"她喘息着按住他狂跳的心口，"万年前剜心那夜，您就是这样看着巫族圣女的。"

玄渊突然将她按进天河，星砂在两人身下铺成玉床。云灼的星火琉璃尾缠住他腰身，发间并蒂莲簪迸发霞光。当第一道劫雷劈开水面时，她才惊觉这场情动竟引来了九天玄雷。

"怕吗？"玄渊含着她的耳垂轻笑，指尖星砂化作结界。云灼在雷光中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欲念，那根本不是世人口中清冷无情的玄渊神君。她弓身咬住他喉结："怕您承受不住我的劫。"

赤焰公主的尖啸自云端传来时，两人正浸在雷劫后的天河里。玄渊握着云灼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新生的妖纹正与她的狐尾共鸣："当年我剜心封印的不是狰兽..."他引着她的手指向雷云深处，"是天道。"

云灼突然被拽入神君识海。

亿万星辰在脚下流转，她看见少年玄渊跪在血色祭坛上，怀中抱着支离破碎的巫族圣女。圣女额间赤金纹与她的妖纹完全重合，掌心还握着半枚染血的溯光珠。

"现在明白为何选你了？"玄渊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带着刻骨痛楚，"你带着她的半魂转世，我带着她的半心苟活..."

现实中的赤焰尾刺穿水面，云灼本能地翻身挡在玄渊身前。剧痛袭来的瞬间，她看见神君眼底腾起毁天灭地的猩红。赤焰公主的冷笑戛然而止——她的本命尾焰正在玄渊掌心哀鸣。

"本君的人，你也配伤？"

天河之水逆流成剑，赤焰公主在惨叫中灰飞烟灭。云灼吐着血沫笑出声："您这算冲冠一怒为红颜？"话音未落便被狠狠吻住，玄渊将染血的赤焰尾炼成红绳，缠在两人交握的指尖。

"是清算旧账。"他舔去她唇间血渍，"万年前她就该死在祭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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