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真屿...什么都没有 (2-1)

星棠义蜷缩在落真屿画室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裂缝。窗外下着绵绵细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催眠曲。自从上次母亲来访后，他有空就会来这里——比起拥挤的宿舍，这个充满颜料气味和艺术品的空间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全。

"吃药了吗？"落真屿从画架前转过头，手上还拿着沾满蓝色颜料的画笔。

星棠义点点头，举起空水杯示意。医生新开的药让他白天昏昏欲睡，但至少噩梦减少了。他望着落真屿专注工作的侧脸，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

"你在画什么？"星棠义问，声音因为困意而有些含糊。

落真屿侧身让他看画布——那是一片深蓝色的海洋，中央有一道金色的光，像是阳光穿透水面。星棠义眨了眨眼，总觉得那道光的形状有些熟悉。

"是...蝴蝶吗？"他犹豫地问。

落真屿的嘴角微微上扬："嗯。"他放下画笔，走到沙发边坐下，"感觉好些了？"

"好多了。"星棠义不自觉地往落真屿那边靠了靠，"这里...很安静。"

比经纪公司安排的公寓安静，比充满窃窃私语的校园安静，比网络上那些恶毒评论的海洋安静。在落真屿的画室里，星棠义第一次感到可以真正呼吸。

落真屿伸手拨开星棠义额前的碎发，指尖轻轻掠过他淡淡的黑眼圈："睡一会儿吧。"

星棠义想说自己不困，但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变沉。朦胧中，他感觉有人给他盖上了毯子，然后是一个轻柔的触碰落在额头——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衣柜。但这次，衣柜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出来吧，没事了。"

星棠义猛地睁开眼睛，画室已经陷入昏暗，只有角落里的一盏小灯亮着。窗外雨声更大了，夹杂着隐约的雷声。他浑身冷汗，手指紧紧抓住毯子边缘。

"做噩梦了？"落真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不知何时搬了把椅子坐在沙发边，手里捧着一本书。

星棠义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房间，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星棠义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从小就怕打雷，尽管他喜欢下雨的声音。

落真屿放下书，坐到沙发上，轻轻将星棠义拉进怀里："没事，我在这里。"

星棠义僵硬了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下来，额头抵在落真屿的肩膀上。对方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稳健而有力，渐渐盖过了外面的雷声。他闭上眼睛，呼吸着落真屿身上特有的松木和颜料混合的气息。

"比药管用。"星棠义小声嘟囔。

落真屿轻笑一声，胸膛微微震动："什么？"

"没什么。"星棠义摇摇头，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雨继续下着，但雷声渐渐远去。星棠义本该离开这个过于亲密的姿势，却发现自己贪恋这份温暖。落真屿似乎也不急着松手，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饿了吗？"落真屿最终问道，"我煮点面？"

星棠义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他点点头，不情愿地从那个温暖的怀抱中退出来。落真屿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传来锅碗的轻响和水烧开的声音。

星棠义裹着毯子跟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落真屿忙碌的背影。对方动作娴熟地处理着食材，偶尔抬手将垂落的头发拨到耳后——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星棠义心头一颤。

"你经常自己做饭？"星棠义问。

"嗯。"落真屿头也不回，"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都得会照顾自己。"

星棠义愣住了。这是落真屿第一次主动提起孤儿院的事。他想问更多，又怕触及对方的伤痛，只能默默看着落真屿修长的手指将青菜切成均匀的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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