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幻觉（1）

瓜迪奥拉坐在长桌主位，战术报告的硬壳封面被他摩挲得泛起毛边，烫金队徽在顶灯下折射出细碎光斑。与往常不同的是，瓜迪奥拉旁边坐了个陌生的男孩，每个进入会议室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盯着看了好几秒，有些是因为好奇男孩的身份，还有些一边盯着看一边张大嘴的……很明显，单纯的看入迷了而已。

工作人员窃窃私语讨论着猜想，有人猜这是青训队某个小将，很快就被其他人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男孩瘦弱的根本不像是能踢职业足球的样子；有人眼尖发现了男孩身上穿的是瓜迪奥拉的衣服。

“是瓜帅的儿子？”

“可是瓜帅和妻子都不是金发碧眼啊。”

“私生子？”

貌似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周围几人默契点点头，闭口不再多言，投入工作中。

会议从黎明破晓持续到日至中天，投影幕布上的战术图例已更换四次，少年听着听着就昏睡过去了，没想到醒来还在开会，他有些无聊的玩着面前桌布的流苏。

瓜迪奥拉的视线凝固在德布劳内的最新核磁共振报告上 —— 那团模糊的白色阴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正沿着他的视网膜缓慢晕染。

"格拉利什内收肌撕裂伤，因为是旧伤复发，所以恢复期需延长至四周。" 理疗师的声音平静和缓，却在瓜迪奥拉听来如同绞刑架转动的吱呀声。他下意识攥紧左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肉。刺痛感如同一簇细小的火苗窜向小臂，他却维持着脊背挺直的姿势，直到温热的血液渗过指缝，在桌面上开出一朵直径三厘米的暗红花朵，。

少年正在撕扯桌布流苏的手指骤然停住，猛地转向瓜迪奥拉，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微凉的指尖扣住瓜迪奥拉的手腕，温热湿润的舌尖贴上伤口。那触感如同刚从阳光里取出的鹅卵石，带着奇异的暖意迅速蔓延，瓜迪奥拉清晰地感觉到皮肤组织在舌尖划过的瞬间愈合。十秒之内，掌心已恢复如初，甚至连最淡的疤痕都未留下。

会议室陷入长达一分钟的真空状态。理疗师举着病历夹的手臂僵成石膏像，数据分析师的食指停在键盘 "保存" 键上方，助理教练手中的激光笔在战术板上划出一道颤抖的红线。瓜迪奥拉维持着手臂前伸的姿势，能闻到少年发间残留的洗发水的甜香。掌心那片异常光滑的皮肤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在昨夜的威士忌里掺入了致幻剂。

"佩普先生，您需要......" 理疗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目光在瓜迪奥拉掌心与少年纯真的脸庞之间来回跳跃，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罩里的苍蝇。

"没事。" 瓜迪奥拉猛地抽回手，藏到桌下，指尖因克制颤抖而蜷缩。他感觉到少年的指尖轻轻勾住了他的西装袖口，湛蓝色的眼睛里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像倒映着冰山的寒潭。"小插曲，继续吧。"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低头翻阅材料来掩饰自己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却在余光中看见少年若无其事的坐回椅子上，继续把玩桌布的流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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