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一扇虚掩着的、印着模糊队徽的门,一股更浓烈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汗水的酸涩、药膏的刺鼻、消毒水的冰冷,还有潮湿的毛巾和运动鞋的味道。角落里传来的压抑喘息声和低低的交谈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客队更衣室深处,靠近理疗床的位置。
胡桑诺夫正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塑料凳子上,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像一座沉默的山丘被削掉了一角。他深褐色的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眼窝投下阴影,掩饰着痛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他左边眉骨上方,一道狰狞的伤口翻卷着皮肉,血迹虽然被粗略擦拭过,但新鲜的猩红依然顺着脸颊蜿蜒而下,染红了小半边脸,甚至有几滴沉重地砸落在他深蓝色的曼城训练裤上,洇开暗色的斑点。队医正拿着沾满消毒药水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边缘,每一次触碰都让胡桑诺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一下,喉结滚动,发出压抑的闷哼。他年轻而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痛楚和隐忍,汗水混合着血水,沿着他冷峻的轮廓滑落。
“Easy, easy, Husanov,” 队医是个头发花白的英国老头,声音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Hold still, this needs cleaning properly. Looks nasty.” (放松,放松,胡桑诺夫,别动,这得好好清理,看着挺严重的。)
胡桑诺夫含糊地“嗯”了一声,英语对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乌兹别克斯坦人来说,理解日常指令已是极限,更别提在这种疼痛难忍的时刻进行复杂交流。他求助的目光投向队医,又带着一丝茫然扫过空荡荡的更衣室——其他队友要么还在混合区接受采访的“酷刑”,要么在淋浴,没人能帮他翻译这钻心的疼。他像一头在陌生丛林里受伤的孤狼,警惕又无助。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理疗床。
玉狸站在几步开外,纯净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胡桑诺夫脸上那道还在渗血的、狰狞的伤口。那刺目的鲜红,那紧绷肌肉下传递出的巨大痛楚,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完全忘记了迷路的焦虑,也忽略了这里陌生的环境,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股强烈的“痛苦”信号攫住了。他纯净的眼底瞬间盈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眉头紧紧蹙起,嘴巴 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线。
队医抬起头,看到玉狸,愣了一下。他认出了这个金发少年,瓜迪奥拉最近带在身边的那个“养子”,好像叫玉狸?俱乐部里私下有些议论,但没人确切知道这少年的来历。队医皱了皱眉,但看着少年眼中那份纯粹得近乎透明的担忧,又看了看胡桑诺夫痛苦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没停,算是默许了玉狸的靠近——也许这孩子只是好奇,或者被吓到了?
玉狸得到这无声的许可(或者说没有被立刻驱赶),立刻像得到了指令。他轻盈地走到胡桑诺夫面前,微微仰起头,专注地看着那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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