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保时捷 Cayenne 如同一尾沉默的鲨鱼,划破曼彻斯特深夜的流光。科瓦契奇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节随着车载音响流淌出的舒缓爵士乐轻轻敲击,嘴角噙着一丝无奈又觉得好笑的弧度。副驾驶座上,格瓦迪奥尔高大的身躯深陷在真皮座椅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在球场上的力气。他抱着双臂,眉头紧锁,眼神放空地凝视着窗外飞速倒退、光怪陆离的街灯,周身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悲壮气息。后座,玉狸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白皙的额头几乎贴在冰凉的车窗上,金黄色的发丝被空调微风轻轻拂动,眼眸映着这座不夜城变幻的光影——橱窗里璀璨的珠宝、霓虹勾勒出的巨大广告牌、匆匆驶过的双层巴士、步履悠闲的夜归人……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新奇无比,像一幅流动的、充满烟火气的巨大画卷。
车子最终驶入一片绿树成荫的宁静社区。这里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照亮两旁修剪整齐的草坪和一栋栋风格各异却都透着低调奢华的独栋住宅。保时捷在一扇不起眼的黑色锻铁大门前缓缓停下。
“到了,勇士。”科瓦契奇熄了火,略带调侃地拍了拍格瓦迪奥尔的肩膀。
格瓦迪奥尔深吸一口气,仿佛即将踏上角斗场,动作略显僵硬地解开安全带。他推开车门,双脚踩在冰凉的石板路上,高大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抬头望向那栋隐藏在绿篱后的、线条简洁的现代风格别墅,二楼一扇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那是书房的位置!佩普肯定还没睡!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玉狸也轻盈地下了车,夜风带着青草和湿润泥土的气息拂面而来,让他精神微微一振。他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栋熟悉的建筑,对身边格瓦迪奥尔的紧张浑然不觉。
“谢谢你们送我回来,马特奥,约斯科。”玉狸的声音清脆平静,他朝着驾驶座的科瓦契奇和身边僵直的格瓦迪奥尔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不客气,玉狸。”科瓦契奇摇下车窗,笑着回应,“快进去吧,别让佩普等急了。”他朝格瓦迪奥尔投去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
格瓦迪奥尔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像押送珍贵文物一样,几乎是推着玉狸(动作极其轻柔)走向大门。他按响了门铃,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几乎是立刻被打开了。
瓜迪奥拉站在门内。他没有穿西装外套,只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锐利如鹰,目光先是在玉狸身上扫过,确认他安然无恙、精神尚可后,才缓缓移向玉狸身后那个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庞然大物”——格瓦迪奥尔。
“佩普。”格瓦迪奥尔的声音干涩紧绷,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我们……把玉狸安全送回来了。”他特意强调了“安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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