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顾江伸手想抓他手腕,却被轻轻避开。仝睿柃的白衬衫蹭到洗碗池边缘的污渍
“我知道。”仝睿柃摸出裤兜里的离婚协议书,纸张边缘被攥得发皱,“你爱他,像当年爱我一样。”
他想起昨夜墓碑前的风,想起顾江曾经为自己种满阳台的向日葵,如今那些花盆里早换成了别的藤蔓,攀着年轻的枝桠,把阳光遮得密不透风。
“签字吧。”仝睿柃把笔放在台面上,金属笔帽磕出清响。
顾江看了他半晌,最终同意了,仝睿柃见他出其的同意了,心里面有种失落,但是还是镇定道“那签吧”
顾江道“想让我签字有个条件,你答应我后,我立马签”
仝睿柃问道“什么条件”
顾江道“晚上跟我去参加一个朋友聚会就行”仝睿柃有些狐疑但还是同意了。
夜雾漫过车窗时,黑色轿车在霓虹里游鱼般穿梭,最终咬碎一片昏黄的光晕,停在鎏金招牌下。仝睿柃望着旋转门旁枯萎的蕨类植物,喉间忽然泛起涩意——那些蜷曲的叶片多像他此刻皱巴巴的衬衫下摆。
“不是说朋友聚会吗?来酒店干嘛?”他的质问被引擎熄火声碾得支离破碎。顾江拽住他手腕的力道近乎钳制,指腹蹭过他腕骨凸起的棱角,像在拿捏一件即将碎掉的瓷器。
前台暖黄的灯光落进男人眼底,却淬成冰碴子,接待员机械式地递房卡时,他看见顾江指甲在自己手背上压出四道月牙形的白痕。
走廊地毯吞噬了他踉跄的脚步声,应急灯在转角忽明忽暗,像某种生物濒死的喘息。
他呼喊着,但眼神对上前台冷漠的眼神之后,他终于懂得了这里没有人敢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仝睿柃被推搡着撞上门板时,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不是骨头,是最后一丝侥幸。
他跌进猩红地毯的褶皱里,膝盖磕在床脚的瞬间,看见落地窗外的雨幕正淅淅沥沥织成牢笼。
三个男人的轮廓在阴影里浮凸开来。左边那个把玩着镀金打火机,火苗跃起时照亮他耳垂上的骷髅耳钉;中间那位慢条斯理地转动腕表,金属表带在手腕上缠了两圈,像条随时会收紧的蛇;最右边的人倚着窗台吸烟,火星明灭间,他看见对方指节上青色的纹身正随着呼吸起伏,像蛰伏的毒蛇信子。
仝睿柃听见自己牙齿在打颤,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空调出风口的风灌进领口,他忽然想起童年曾见过的冻僵的麻雀——此刻的自己,大概也是这样徒劳地扑棱着翅膀,却逃不过落在猎人掌心的宿命。
顾江堆起的笑纹在阴影里晃了晃,像条刚蜕完皮的蝰蛇,鳞片间还沾着未干的黏液。他半弓着背,衣服褶皱里都透露出讨好的弧度。
“各位大少,人我带来了,是不是该......”他尾音还在喉间打颤,秦川指间的烟头就按灭在烟灰缸里道“为了100万卖了自己的爱人,恶心”
一张卡径直飞了过来,黑卡躺在地毯花纹间,像道新鲜的伤口,而顾江捡卡的动作快得惊人,指尖扫过秦川鞋尖时,仝睿柃听见他喉咙里滚出浑浊的谢声,像老狗啃食馊食的响动。
楚岳的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个圈,镀金外壳撞上墙纸发出钝响。他舔嘴唇的动作让唇纹裂开细缝,露出粉色的肉,像某种肉食昆虫在舒展口器。
“川川,跟这人费什么话?”踢了踢茶几腿,威士忌杯里的冰块撞出细碎的尖叫,他抓着仝睿柃的头发逼迫他抬头,抚摸下仝睿柃灰黑色的眼睛“他老婆这双眼睛,还真是像......”。
话音未落,仝睿柃吃痛一声,随即发出笑声——绝望,像玻璃杯砸在大理石地面上,裂片飞溅间还沾着血丝。
“顾江,”他咬着渗血的下唇,铁锈味在舌尖漫开,狠意也在渐渐疯长“我在你眼里只值100万?”眼前的男人正对着灯光检查黑卡磁条,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像两道挖好的墓穴。
仝睿柃忽然想起婚礼那天,这人也是这样低头看戒指,指腹蹭过他无名指时,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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