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水晶吊灯在徐国强颤抖的手背上投下扭曲的光斑,他的翡翠扳指磕在萧知逸颧骨上,发出玉石碎裂的脆响。实验室里的嗡鸣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萧知逸尝到嘴角咸腥的血味,混着实验室刺鼻的消毒水味 。
徐国强的怒吼惊得浴缸里的金鱼甩尾逃窜,他露出布满血丝的瞳孔 。"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放他走!"
萧知逸仰头舔了舔破裂的唇角,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
"爸——"他突然笑出声,笑声惊得胡荣手中的移液枪滑落,蓝色试剂在地面蜿蜒曲折,萧知逸隔着水晶棺抚摸着里面面色红润,剑眉星目的男人,他眼神温柔似水"要是哥哥知道你这样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胡荣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进肌肉。萧知逸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与哥哥葬礼那天她戴的一模一样,只是内侧的刻字被磨得模糊不清 。
"知逸......"她的哽咽混着心脏的轰鸣,像把生锈的手术刀在神经上拉锯 "难道你不想救你哥哥吗?"突然从口袋掏出泛黄的病例,哥哥临终前的心电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你就当我们这么多年收留你的报答好不好?"
"就差一点了......"胡荣突然尖叫着将病例摔在地上,纸页间飘落哥哥画的素描——那是他在病房里给萧知逸画的肖像,铅笔痕因岁月变得辩驳"只要拿到他的眼睛......就一双眼睛......"
徐国强突然抓起实验台上的手术刀抵住萧知逸颈动脉。胡荣的哭喊声与五年前急救车的鸣笛重叠,萧知逸盯着刀面映出的自己,突然笑出了眼泪 。
"是,我想让哥哥回来。"喉结在刀锋下滚动,血珠顺着锋利的刃口滑落,在培养舱玻璃上绽开成哥哥最喜欢的蔷薇花"但这种事......"突然提高音量,惊得冷冻柜里的眼角膜标本微微震颤 "根本就不科学!我已经等了太久了!都没有结果,难道你们还觉得起死回生存在吗?!"
徐国强的手突然剧烈颤抖,手术刀哐当坠地。萧知逸弯腰捡起哥哥的素描,画纸边缘还留着胡荣的泪痕。实验室的蓝光突然暗下来,映着三人扭曲的影子在墙上交织成五年前的告别场景 。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萧知逸望着徐轩逸的遗照,心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暴雨如注,仝睿柃将西装外套顶在头上,一只手抱着多肉盆栽,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泥泞的巷弄。老旧的瓦房屋顶在雨中泛着青灰的光,檐角垂落的雨帘像一道道银链,将整个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 。
突然有细碎的哭声穿透雨幕,仝睿柃猛地收住脚步。污水从运动鞋边缘溢出,在积水里荡开浑浊的涟漪。
循声望去,巷子深处的断墙下蜷缩着个小小身影,浑身湿透的T恤贴在瘦骨嶙峋的背上,像片被暴雨打蔫的梧桐叶 。
仝睿柃的心猛地揪紧,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攥住。他恍惚看见十二岁的自己,抱着母亲的旧毛衣在孤儿院门口哭到窒息,雨水顺着刘海滴进嘴里,咸涩得让人作呕 。
"找不到妈妈了吗?"他蹲下身,膝盖立刻被污水浸透。小男孩猛地抬起头。仝睿柃呼吸一滞——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啊,灰黑色的瞳孔里布满血丝,像是被揉碎的玻璃渣 。
小男孩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露出巴掌大的苍白脸颊。他的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左手小指缠着褪色的红绳,绳结处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
"我没有妈妈。"他的声音像被雨淋湿的纸,脆弱得随时会碎 。
仝睿柃喉间泛起苦涩 "你家在哪里?"他脱下湿漉漉的西装外套,裹住小男孩颤抖的肩膀。布料摩擦声里,他听见对方肚子发出的咕噜声 。
小男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雨水顺着呛进气管,肺叶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仝睿柃这才注意到他脖颈处的淤青,形状像极了男人的指节印 。
"我没有家。"咳嗽稍停,他从裤兜里掏出半块发硬的面包,面包皮上沾着暗红色的东西,分不清是果酱还是血迹 ,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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