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洲淮像被烫到般甩开手,后背重重撞在衣柜上发出闷响。他扯松领带的动作因愤怒而剧烈颤抖,喉间挤出带着血丝的低吼:"仝睿柃,你敢阴我!"而罪魁祸首倚着墙整理衬衫,手指捏着手机在他眼前晃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徐洲淮瞳孔骤缩——界面赫然显示发送给胡荣的消息。
"你是什么时候......"质问卡在喉间,他突然想起方才混乱中对方刻意贴近的动作,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仝睿柃歪头咬着下唇憋笑,眼尾泛红的模样无辜又勾人:"就你摸我腰的时候呀,徐大少。"
胡荣踉跄着扶住门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水果篮的汁水浸透地毯,在她脚下晕开暗红的污渍:"你们在干嘛!"她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破风箱,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抖。
仝睿柃踩着满地狼藉走近,染血的衬衫半敞露出锁骨处可疑的红痕。他眨着湿润的眼睛望向胡荣:"妈,你猜我们在干嘛?"这声称呼如同一记重锤,胡荣突然抓起地上的苹果狠狠砸过去:"不许叫我妈!又是你,又是你!"果肉擦过仝睿柃耳畔,在墙上炸开令人作呕的汁水。
徐洲淮冲过去时被胡荣尖利的指甲划过脸颊,火辣辣的刺痛混着耳鸣。"妈,你听我解释!"他抓住母亲颤抖的肩膀,却被狠狠甩开。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炸开,胡荣发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扬起的手掌还在发抖:"这就是你告诉我的惊喜?!我对你太失望了!"她踉跄着后退,高跟鞋踩碎满地狼藉,转身时珍珠项链应声而断,圆润的珠子在瓷砖上弹跳,最终没入黑暗。
仝睿柃勾了勾嘴角,看着徐洲淮嗤笑一声,装模作样道“呀,SD卡怎么掉到口袋里了,还要吗?”。
徐洲淮迅速来到他身边,掐住他的脖颈,气愤道“仝睿柃,你在耍什么花招!”
仝睿柃舌尖抵着后槽牙,喉间溢出的笑被掐住的力道碾成气音。他能看见徐洲淮瞳孔里迸裂的怒意,指腹硌着他喉骨的触感像淬了冰的铁。
"耍花招?"他艰难地扯动嘴角,睫毛因缺氧微微颤抖,指尖却顺着对方手腕的青筋往上爬,"不过是怕徐总...找得辛苦。"
当钳制松开的刹那,他跌撞着退到桌角,实木棱角硌得后腰生疼。喉间腥甜翻涌,他却垂头望着掌心——那里还留着SD卡的冰凉,边角蹭过指腹时,竟像极了徐洲淮刚才掐住他时的力度。
"卡。"徐洲淮的声音沉得像暴雨前的云层。仝睿柃抬眼时,他故意将卡举到灯光下晃了晃。"给你。"指尖松脱的瞬间,喉咙里发出低哑的笑,"那我...不打扰徐总审片了。"
彻底远离后,他靠在路边冰凉墙的上,终于忍不住低头咳嗽,指腹擦过脖颈时,摸到一片濡湿——不是血,是冷汗浸透了衬衫领口,在皮肤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徐洲淮的指尖在SD卡槽边缘碾出青白的指痕,银色卡身插入时发出"咔哒"轻响,像根细针猝然扎进他绷紧的神经。
鼠标箭头在文件夹上悬停三秒,他喉间溢出的低咒被突然暴涨的怒火掐断——当水晶杯砸在地毯上的闷响炸开时,飞溅的碎瓷片在落地窗倒影里划出蛛网般的裂痕。
"妈的!"青筋顺着他攥紧的拳头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骤然铁青的脸,Q版小人在动画特效里晃着圆滚滚的脑袋,像素点组成的舌头伸得老长,下拉的眼尾还缀着两颗嘲讽的泪痣。
那句宋体加粗的"你又被骗了,傻猪徐洲淮"在黑色背景上跳闪,像根沾了辣椒面的棉签,狠狠捅进他此刻炸裂的太阳穴。
他猛地踹开转椅,真皮滚轮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弧线。办公桌上散落的钢笔被带得滚落到文件堆里,墨水瓶在边缘摇摇欲坠。屏幕里的Q版仝睿柃正歪着头比中指,像素块组成的嘴角咧得夸张,连头发丝都透着股欠揍的得意——这混蛋甚至给Q版小人穿上了和他今早同款的驼色风衣,领口褶皱都复刻得惟妙惟肖。
徐洲淮盯着那行晃眼的字,突然想起半小时前仝睿柃脖颈上那道红痕,想起对方递卡时故意擦过他手背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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