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击场内的聚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仝睿柃的白绷带早已浸透暗红。他一记摆拳重重砸在对手颧骨上,金属牙套崩飞出脆响。
对手踉跄着撞向围绳,鲜血顺着下巴滴在擂台上,洇开蜿蜒的红痕。
裁判的哨声像钝刀划过耳膜,仝睿柃充耳不闻。他扯松汗湿的护齿,膝盖抵住对手胸口,拳头如暴雨般砸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指关节与骨骼相撞的闷响令人牙酸,直到对手瘫软在地,他仍在机械地挥拳,溅起的血珠沾湿了他的睫毛。
权琰冲上台时,仝睿柃正攥着对手染血的头发。他从背后环住仝睿柃绷紧的腰腹。"够了!"权琰扣住他手腕,触到一片黏腻的温热,分不清是汗还是血“你怎么了?”
仝睿柃突然泄了力,任由拳套"啪嗒"掉在地上。他弯腰啐出一口带碎牙的血水,脖颈青筋随着剧烈呼吸起伏。
抬头时,破损的嘴角扯出个渗血的笑:"没怎么,心情不好。"话音未落,摇晃的身体便往后倒去,权琰慌忙收紧手臂,将人稳稳捞进怀里。
仝睿柃盯着头顶刺目的灯光,恍惚的看着擂台上飞溅的血沫。
消毒棉签擦过颧骨伤口时,仝睿柃疼得闷哼一声。权琰的呼吸陡然急促,捏着棉球的指尖微微发白,沾着碘伏的棉絮在他结痂的伤口边缘悬停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落下。
"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不顾自己身体的安危,拼了命的练。"他盯着对方青紫交错的眼眶,喉结滚动着咽下未说出口的埋怨。
仝睿柃垂眸盯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指节,掌心还残留着拳台的血腥味。"那你能让我变强吗?"他忽然轻笑,嘴角牵动伤口渗出血珠,"强到能亲手撕碎那些人。"
权琰的手猛地顿住,碘伏在棉签上凝成摇摇欲坠的液滴。窗外的霓虹透过纱帘投在他脸上,将那双向来沉稳的眼睛映得明暗交错。
"你要是真的想复仇,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呢?"他放下镊子,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明明只是一句话的事,为什么这么拼?"
"我们只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仝睿柃后仰着靠上床头,动作带得绷带下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歪头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我有什么资格让你帮我摆平一切,我可不想再欠你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床单,"何况我还有100万没有还你,我已经还不起了。"
权琰的喉结剧烈滚动。他抬手想要抚去对方额前的碎发,指腹却在距离皮肤半寸处骤然僵住,青筋顺着绷紧的手背凸起"其实你可以不用......"
"权琰,你和他们不一样。"仝睿柃突然打断他的话,眼底淤青衬得眸光愈发温和。
"你可能是这世上唯一关心我的人了,真的很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窗外的风掀起纱帘,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揉碎在斑驳的墙壁上,像幅被揉皱的旧画。
权琰的喉结在寂静中滚动,仝睿柃的侧脸被月光镀上银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像是精心描摹的工笔画。
他忽然觉得房间里的中央空调过于安静,安静到能清晰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那声"你和他们不一样"仿佛仍在空气里震颤,带着羽毛拂过心间的酥痒。
"你房间可真冷清。"仝睿柃突然转身,鞋在地板上蹭出细微声响。他指尖划过窗台积灰的大理石面,"为什么不种点花花草草装饰呢?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真无趣。"尾音带着些许的抱怨,却无端让权琰想起春日枝头摇晃的新芽。
"那你觉得我该种什么花?"权琰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看着仝睿柃屈起手指认真计数,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雪蓝花、茉莉花、月季花..."仝睿柃突然眼睛一亮,"每个季节养不同的花,多有意思!"他转头时,发丝扫过权琰的手背,带着沐浴露的柑橘香。
权琰喉间发紧,鬼使神差道:"你说秋海棠怎么样?"话出口便后悔了,那抹绯色却顺着对方耳尖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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