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5.水清则无鱼

殷姝这次回了朝歌后没去住闻仲的太师府，反而回了王宫，住回了原先的长乐宫。

这次回去，宫内一尘不染，干净的令人意外，连家具摆放都是讲究的似乎还参照了风水布局，奇珍堆砌，奢华的直白。

“殿下，太师提前禀报过王上了。”茯苓知道她的想法，出声解释道，“还为您主持了洗尘宴，但考虑到您舟车劳顿还有诸多琐事，说是宴会随您的时间来安排。”

“我知道了，先退下吧。”殷姝没什么反应，遣散了成堆的仆从后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内，她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茯苓行礼，抱着一堆奏折卷宗走了进来。

她为殷姝找出了如今朝堂各势力重臣背景，顺便搜罗了世家门阀的消息，殷姝按此来分析如今的朝堂局势。

“殿下，如今西北起义军猖獗，朝内张家被您扳倒之后，梁州郑氏迅速吞并了张氏在泉州的商户，一家独大。”

“西北的起义军背后似乎也有他们的手笔。”

殷姝从脑子里扒拉出来了个人名，“梁州郑氏？骠骑大将军郑克勤？”

“是的，殿下。”茯苓继续汇报道，“王上本就不理朝政，大将军将奇珍异宝金银钱财流水般的送入王宫，很快王上便下了诏书赐了大将军草拟国事的权利。”

“但最近朝内局势混乱，大将军纂养私兵，最近在禁军的事情上格外上心。”

殷姝听明白了，于是冷嗤一声，深觉得自己摊上这些个没有脑子的蠢货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殷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舍不得别人好吃好喝的供养，权益之下竟然交出了草拟的权利。

好听点的叫草拟，共商国事，撕开遮羞布谁不知道这就是张克勤独揽大权，分散军权和六部尚书分庭抗礼，再说还有私兵的事没算。

殷姝的到来有些过于微妙了，她的到来打破了各个势力平安相处的那个诡异的平衡点，天平倾斜，纣王的态度将她架在了高处。

殷寿这是在借由殷姝逼着张克勤有所动静。

“既然要利用，那不如彻底一点。”殷姝再次开口，眼神冷冷。

“水清则无鱼，太浑了也叫人心烦。”

她的话说的没头没尾，暗示意味十足。茯苓不是蠢材，她说了声告退执行殷姝给她的命令去了。

殷姝回来后就没休息过，提灯夜战到三更才理清了那些剩余的乱事。

殷寿倒是聪明，虽是沉迷苏妲己的美色却还不忘利用自己一把，说得好听是洗尘宴，实际上不就是给那些想要作乱的人一个明晃晃的机会吗？

明摆着就是把自己当诱饵了。

虽然自己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纣王解决这些事，但总要允点报酬吧。

毕竟父王还没有立储君呢。

............

一大早起来后，殷姝被茯苓服侍着穿上了加工赶制出来的官服从后宫径直入了前朝。

她和纣王走的是同样的路线，只不过她不能直接同纣王一同出现，这样受的是百官朝拜，这于理不合。

于是她自后宫抄小路自白玉阶前出，和几位尚书点头致意后迎着视线立于最前端。

众人的目光惊疑不定投向这个毫无自知的公主。

她立于高台之上，身着纣王材质颜色相仿的白色丝绸交领右衽大衣，袖边用黑绸绣着云雷纹，身上的绣线更加繁复，金色黑色与赤红交织，绣着超越品阶的白泽，头上不像男子戴冠，而是改成了五珠，发髻盘起玉石坠在耳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荡。

众人有点拿不住纣王的态度了。

他们本以为殷姝只是个不受宠但手段凌厉的公主，是因为闻仲身在西岐太远，手伸不了那么长于是派来监察的一双眼睛，但这并不值得畏惧。

可纣王的态度却暧昧不清，令人捉摸不透，似乎是相当重视啊，要是猜测的更荒唐一点，照着殷姝衣服的品阶和那与纣王相似的制式———

殷寿难道要立她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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