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寒江雾霭时,沈知安发现“流云”砚的砚池里凝着层金箔般的墨痕。周郁泽用匕首尖挑起一缕,金墨竟在刃上聚成“昭雪”二字,随即化作青烟消散——正是昨日密档碎纸所化。
“密档入砚,需以太傅血脉温养百日。”周郁泽将砚台裹进沈知安的狐裘里,指腹擦过他掌心被砚角磨出的新茧,“李修文昨夜被追兵射落寒江,活口没留下,但东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府正堂的铜鹤香炉突然飘出异香。沈知安掀帘时,见父亲沈尚书正对着“流云”砚凝神,砚台下方的青砖竟渗出蛛网般的水纹,在晨光中映出半幅褪色的舆图——正是陈书童残页上的寒江渡。
“这砚台是当年太傅亲刻。”沈尚书指尖划过砚侧的云纹凹槽,“你母亲临终前托人送回半枚玉鱼,说若有朝一日砚铭显影,便让你带着它去城西废窑的第七根石柱下。”
周郁泽忽然按住砚台边缘,水纹舆图猛地亮起,江心孤岛的位置浮现出一行极小的篆刻:“砚藏铭,铭藏冤,冤雪时,石破天。” 他袖中匕首突然出鞘,对着舆图上标记的石柱位置虚划——沈府青砖下竟传来金石相击的闷响。
“废窑的石柱与沈府地下暗渠相通。”周郁泽拽着沈知安冲向偏院,“李修文死前说漏了嘴,第三只石龟的密档藏处……”
话未说完,前院突然传来兵器交击声。沈知安透过月洞门看见十余名黑衣刺客正围攻沈尚书,为首者握着柄刻着朱雀纹的长剑,剑穗上挂着半片眼熟的青色丝绦——正是那日药铺外死去的东宫暗卫佩饰。
“保护砚台!”沈尚书横剑挡在二人身前,剑刃与刺客兵器相撞的刹那,“流云”砚突然发烫。沈知安低头看见砚盒缝隙渗出金墨,在雪地上画出条发光的轨迹,直指西跨院的老槐树。
“跟我来!”周郁泽揽着他跃过院墙,金墨轨迹在树根处聚成个光圈。他挥匕劈开冻硬的土层,露出块刻着流云纹的石板,石板下竟埋着个灌满水银的石匣,匣盖上趴着只栩栩如生的玄甲龟——龟眼正是两枚与“流云”砚同款的端砚石。
“这是太傅的‘龟息匣’。”周郁泽用匕首撬开龟眼,石匣应声打开,里面没有密档,只有块烧得半焦的木牌,牌上用指甲刻着歪扭的字迹:“李代桃僵,真正的密档在……”
字迹突然被渗出的水银覆盖。沈知安眼疾手快拽出木牌,却见水银在石匣底部聚成镜面,映出昨日石龟碑座崩塌时的画面:周郁泽被触手拽入龟腹时,袖口甩出的竹筒并非飞向沈知安,而是落进了李修文随从的袖中。
“我们中计了!”周郁泽猛地合上石匣,“李修文故意让我们以为密档入砚,真正的证据还在他手里!”
话音未落,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沈知安看见树后站着个蒙面人,手中长鞭缠着的正是陈书童尸身紧握的黄绢——绢上的“寒江雪夜,石龟负碑”八字已被朱砂涂改成“沈府砚铭,血祭开玄”。
“想拿密档,用‘流云’砚来换。”蒙面人扯下头巾,竟是本该沉江的李修文。他脖颈处缠着渗血的绷带,绷带下露出的皮肤布满流云状的斑纹,与石龟触手的纹路分毫不差,“二十年前我父亲凿沉石匣时,特意用太傅血喂了石龟,如今我身上流着东宫赐的‘龟血’,自然能操控触手。”
周郁泽将沈知安护在身后,掌心的玉鱼佩突然发烫。李修文长鞭一甩,黄绢飞旋着缠向“流云”砚,鞭梢带出的毒针却直奔沈知安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沈知安腰间的砚盒突然迸出金墨,在他面前凝成道光盾,毒针撞上光盾的瞬间化作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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