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记忆深渊的回响 (2-1)

白光如潮水般涌入意识的瞬间，秦南枝的太阳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无数碎片化的记忆如子弹般穿透脑海——社区志愿站里摆放的向日葵盆栽、暴雨中被推开的少年、还有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自己。她踉跄着扶住墙，眼前的纯白空间开始扭曲，浮现出一幅幅被遗忘的画面。

云舟蜷缩在病房角落，抱着褪色的向日葵书签喃喃自语："南枝姐姐，你什么时候醒过来......"

实验室里，少年将电极片贴在太阳穴，对着机械女声嘶吼："我要创造一个有她的世界！"

海浪席卷过礁石，云舟最后的意识里，紧握的书签与绝望的呐喊一同沉入海底......

"这才是真相......"秦南枝捂住心口，那里传来尖锐的刺痛。系统面板在剧烈闪烁中彻底崩溃，化作万千数据流飘散在空中。她终于明白，所谓的ABO世界，不过是濒死的云舟用执念编织的牢笼，而自己作为"任务者"的身份，不过是他潜意识里为重逢找的借口。

空间突然剧烈晃动，一道裂缝撕开虚空。秦南枝跌跌撞撞地穿过裂缝，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漂浮着记忆碎片的宫殿。云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终于来了......"

无数水晶球悬浮在空中，每个都播放着不同的记忆片段。秦南枝伸手触碰最近的水晶球，画面里是高中时代的云舟，正躲在图书馆角落偷偷画她的侧影。少年笔尖顿了顿，在画纸角落写下一行小字："要是能再靠近一点就好了。"

"这些都是我不敢说出口的话。"云舟的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他的指尖划过另一个水晶球，画面切换成车祸当晚，浑身是血的秦南枝躺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地说："别哭......要好好活下去。"

秦南枝的眼泪夺眶而出："原来你都记得......"

"我怎么可能忘记？"云舟的声音带着哭腔，整座宫殿开始崩塌，"这三年我把自己关在回忆里，一遍遍地想如果当初我能快一点，如果我没有松开你的手......"他的身影逐渐透明，"所以我创造了那个世界，哪怕你只是系统生成的幻影，只要能留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是幻影！"秦南枝冲过去抓住他消散的手，"我是真实的秦南枝，是那个会为你擦去眼泪、会在危险时挡在你身前的人！"她想起钟楼爆炸前云舟最后的笑容，想起他塞给自己的存储器，"你说过要带我去看电影，要让外婆看到我们在一起，这些承诺还算数吗？"

云舟愣住了。他看着秦南枝眼底的坚定，记忆深处某个被冰封的角落突然裂开缝隙。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崩塌的宫殿，他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后腰那道月牙形疤痕，右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痣，还有看向他时温柔又心疼的眼神，与记忆里的人完美重合。

"南枝......"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伸手想要触碰却又害怕是幻觉，"真的是你？"

秦南枝没有回答，而是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温热的触感让云舟浑身一震，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涌来。他想起社区服务时秦南枝递来的冰镇汽水，想起车祸后自己抱着向日葵书签在重症监护室外守了三天三夜，想起跳海前最后一刻脑海里浮现的，是她笑着说"下次一起去看海"的模样。

"对不起......"云舟将脸埋进她颈窝，眼泪浸湿她的衣领，"我不该用那种方式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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