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

石屋剧烈摇晃，碎石如雨点般砸落。我本能地将扶苏护在身下，肩膀被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狠狠砸中，疼得眼前直冒金星。玉戒发出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耳边全是侍卫们惊恐的惨叫：“这是什么妖术！快撤！”

混乱中，我瞥见玉戒上的龙纹竟像活了一般游动，石壁上的符咒也随之亮起红光。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我抱着扶苏一个踉跄，顺着斜坡滚了下去。耳边风声呼啸，也不知翻滚了多久，“扑通”一声掉进冰凉的水里。

池水又深又急，我呛了好几口水，拼命划动四肢想浮出水面。扶苏昏迷不醒，像块石头似的拖着我往下沉。就在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时，玉坠突然变得冰凉，指引着我摸到水下的石壁凹槽。用力一按，“哗啦”一声，暗门打开，一股激流将我们冲出洞口。

等再浮出水面，发现已经到了山脚下的溪流旁。月光洒在扶苏惨白的脸上，他脖颈处的蛊虫纹路愈发清晰，呼吸却越来越微弱。我颤抖着摸出怀里泡得发胀的竹简，上面歪歪扭扭刻着的符号让我直犯愁——这些鬼画符似的小篆，根本看不懂！

突然想起石壁上的壁画，那些小人举着草药的模样，和断崖边暗红色的草有点像。“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咬着牙背起他，沿着溪流往山上爬。山路陡峭湿滑，好几次差点摔下悬崖。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玉坠突然剧烈发烫，前方断崖边果然长着几株暗红色的小草，叶片在夜风里轻轻颤动，就像害怕什么似的。

刚要伸手去摘，草丛里突然窜出条碗口粗的毒蛇！我吓得往后一仰，后背重重撞在岩石上。毒蛇吐着信子，三角头晃来晃去，猛地朝我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我摸出腰间的匕首，闭眼胡乱一刺。“嘶——”毒蛇被削掉半个脑袋，血溅在还魂草上，竟让叶片变得更红了。

摘下草药，我却犯了难。壁画上画着人往草药里滴血的画面，难道真要用自己的？正犹豫时，追兵的火把光又在山下晃动。没时间了！我心一横，用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在捣碎的草药上，瞬间升起一缕青烟。

“张嘴！”我掰开扶苏的嘴，将药汁灌进去。他呛得咳嗽起来，吐出好几口黑血，脖颈的蛊虫纹路却慢慢淡了下去。还没等松口气，山下传来侍卫的吼叫：“在那儿！给我抓活的！”

我拽起扶苏就跑，却发现他竟能勉强站稳了。“你……你醒了？”我又惊又喜。他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恢复了清明，盯着我掌心的伤口，声音沙哑：“你不要命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废话！”我拉着他钻进旁边的竹林。追兵越来越近，箭矢擦着竹叶飞过。突然，玉坠和玉戒同时发烫，竹林深处传来古怪的铃声，像是铜铃摇晃的声音。扶苏脸色骤变：“是苗疆的引魂铃！这里有……”

话没说完，一群蒙着黑纱的人从竹林里窜出。他们手里拿着骨笛，腰间挂着竹筒，其中一人甩出套索，精准地缠住我的脚踝。我重重摔倒在地，抬头看见他们脸上都画着诡异的图腾，月光下泛着青灰色，活像一群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抓到了！这女的身上有蛊毒气息！”为首的人扯下黑纱，露出半张布满疤痕的脸，“把他们带回去，长老要活的！”说着，他掏出个小陶罐，里面传出“窸窸窣”的爬动声，也不知藏着什么恶心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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