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七秀坊的楼阁廊榭间流转过七百多个日夜。飞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将光阴摇成细碎的光影,愹洐每日依着雕花窗棂,看锦鲤在碧水间穿梭,听手中的丝线在绢帛上穿梭出窸窣轻响,那些漫长的晨昏,就这样被缝进了岁月的褶皱里。
愹洐的床榻边,泛黄的信笺已叠成厚厚的一摞,最上面那张还沾着忆玖玖偷画的墨迹——这次是只长着翅膀的小猪,配文“等你好了,我们骑着它游遍大唐”。
叶闲云:快看这个!
叶闲云撞开舱门,怀里抱着个扎满铜铃的木鸟,身后锋鹤澜小心翼翼托着个竹编的灯笼。
叶闲云:这是用机关术改良的风筝,能自己飞!
话音未落,木鸟突然“扑棱棱”扇动翅膀,铜铃叮当作响,惊得白皎皎手中的绣绷差点掉地。
小七眼疾手快抓住乱窜的木鸟,挑眉道:
小七:又去万花谷偷师了?上次的机关人偶可把坊主的孔雀吓得三天不肯开屏。
她边说边将熬好的药汤递给愹洐,药碗边沿贴着片枫叶——这是她新学的哄人法子,把忆玖玖信里的“加油”二字,用朱砂细细描在枫叶上。
愹洐接过药碗,看着汤药里晃动的枫叶倒影,忽然想起初醒时的绝望。那时她总盯着窗外的湖水发呆,直到某天发现锋鹤澜偷偷在她轮椅上缠满藤蔓,叶闲云变戏法似的掏出会说话的机关匣子,而白皎皎每天变着花样绣她喜欢的云纹帕子。
白皎皎:这次的信。
白皎皎递来新到的家书,信封上歪歪扭扭画着个戴斗笠的小人。
白皎皎:玖玖说她通过了凌雪阁的考核,下月就能出来看你。
两年时光,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清晨被小七的药香唤醒,午后听叶闲云胡侃江湖趣事,傍晚看锋鹤澜在甲板上练枪,月光下与白皎皎共拆忆玖玖的信笺。那些曾以为过不去的坎,在日复一日的温暖里,渐渐凝成生命里珍贵的琥珀。
当春风再次吹皱七秀坊的湖水时,愹洐扶着特制的拐杖,第一次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望着远处驶来的小船,缓缓靠近七秀坊的青石码头。
乌篷船缓缓停靠在七秀坊的码头,愹洐拄着拐杖,右手扶着朱漆栏杆,和白皎皎,叶闲云还有锋鹤澜过来见一见忆玖玖。目光在舱门与粼粼波光间来回游移。她望着少年利落跃下船板,玄色劲装在风中扬起漂亮的弧度,腰间鎏金药囊随着步伐轻晃,却未在意少年眉眼间那抹熟悉的狡黠。
愹洐:怎么不见玖玖那丫头?
她喃喃自语,探身往舱内张望,只顾在寻找离开船舱的人有没有熟悉的面孔,全然没注意到站在身旁的少年眼底的笑意。
忆玖玖:小洐姐姐找我?
愹洐猛地转头,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眉间满是疑惑:
愹洐:请问你是?
忆玖玖:我是玖玖啊。
??????
愹洐震惊呆住,目光死死盯着少年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忆玖玖见愹洐满脸不可置信,他露出小虎牙笑得眉眼弯弯,指尖轻轻点了点腰间的鎏金药囊:
忆玖玖:小洐姐姐仔细瞧瞧,这可是你当年亲手绣的平安符,绣线都磨得起毛边了。
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药囊,愹洐的目光骤然一顿。她缓缓抬眸,将视线落在忆玖玖的面容上,细细描摹那眉眼轮廓——分明是记忆里的少年模样,却又带着几分清俊英气。刹那间,心中的疑惑轰然解开,她咬了咬牙,终是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竟是穿了男装的忆玖玖!
好想问他为什么要穿女生的裙子,但是一想到这涉嫌到隐私,只能将问话的冲动压在心底。
愹洐深呼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五味杂陈,说:
愹洐:深藏不露啊你,相处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是个男孩子。
她越说越咬牙切齿。
愹洐:不愧是凌雪阁出色的弟子……
忆玖玖被“夸奖”得红了耳根,摸摸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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