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宁咳着血抬起头,视线掠过远处如潮水般破阵的天策军旗,忽的听见熟悉的军号声自风里传来。他望着锋鹤澜持枪奔来的身影,嘴角扯出释然笑意,任由雪月枪从掌心滑落,枪尾红缨垂落在地。
令狐伤凝视着杨宁,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似有惋惜,又似藏着更深的情绪。他稍稍偏头,不再多看杨宁一眼,径直唤上苏曼莎,随后默默下令撤兵,转身离去。
安庆绪眼见天策府援兵赶来,只能含恨跟着撤离。
锋鹤澜持枪奔来时,正见杨宁单膝跪地,雪月枪深深插入青砖。他瞳孔骤缩,铁枪横扫射来的毒箭,震得箭镞倒飞嵌入敌盾。
锋鹤澜:将军!!!
杨宁听见呼声,抬头望来,护心镜的兽纹映着锋鹤澜染尘的脸庞。他想开口说"来得好",喉间却涌上腥甜,眼前骤然发黑。雪月枪从掌心滑落的瞬间,他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捞起。锋鹤澜卸去披风裹住他染血的玄甲,铁枪往地上一插,竟徒手将他背起。
锋鹤澜:将军撑着!
锋鹤澜:末将这就送你去急救营!
他踩着破碎的青砖狂奔,撮唇吹出尖锐口哨,霸红尘闻声跑来,似通人意,屈膝微蹲让他借力,待两人伏上鞍桥,忽然昂首长嘶,铁蹄踢起碎石劈向追兵。他以膝撞马腹,霸红尘如离弦之箭窜出。
身后藏剑弟子的剑阵如铁壁般合拢,唐门的天罗地网织成密不透风的银网,将追击的狼牙兵挡在十步之外。杨宁能听见自己的血滴在锋鹤澜甲胄上的声音,却也听见对方心跳如擂鼓,震得他掌心发麻。
战马踏过城门时,锋鹤澜忽然感到肩头一沉。杨宁的头歪向他颈侧,温热的血顺着护颈流进甲胄,在锁骨处烫出一道痕迹。
他不敢低头查看,只能夹紧马腹加速,听见霸红尘的喘息越来越重,却仍在硝烟中狂奔如飞,四蹄下溅起的火星,像极了天策府演武场里,杨宁第一次教他骑枪时,枪尖擦过地面的流火。
急救营的灯笼刺破暮色时,霸红尘前蹄猛地人立而起。
急救营内烛火摇曳,愹洐忽然听见帐外传来急促马蹄声。她刚将上品止血散敷上白皎皎伤口,便见锋鹤澜撞开帐帘,背后背着昏迷的杨宁。
锋鹤澜:快救将军!
锋鹤澜声音沙哑,将杨宁轻放在担架上时,瞥见白皎皎惨白的唇色,喉结滚动未语。愹洐指尖发颤,却在触到杨宁脉搏时骤然冷静:
愹洐:先取甘草煎水!
她扯开将军染血的衣襟,只见伤口周围青黑已蔓延至心口,上面还有半截箭深入血肉里面,这与白皎皎如出一辙的淬毒痕迹刺得人眼眶发烫,却见杨宁忽然睫羽轻颤,竟在剧痛中强撑着睁开眼。
愹洐:将军,张嘴。
愹洐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指尖将九花玉露丸送入他口中。银针在烛火下划出冷光,对准多个穴位依次入针,黑血顺着针尖缓缓渗出,终于将他唇色从青紫褪为苍白。
杨宁:“谢……谢……”
杨宁的道谢轻若蚊呐,却让锋鹤澜背过身去,指节捏得发白。
愹洐:将军且安心歇息。
愹洐一边准备处理断箭需要的工具,一边轻声安抚:
愹洐:余下的,便放心交给我们。
杨宁闻言,竟轻轻扯动嘴角,似要笑一笑,却昏死过去。愹洐用白布包着断箭外露那端,用力拔出断箭。
杨宁的身体因剧痛骤然抽搐,却终究没再睁开眼。
帐外突然传来天策军的得胜呼声。
“得胜了!狼牙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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