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山庄临湖小筑的宁静,沉淀在初夏午后慵懒的阳光里。药香已近乎消散,唯有窗外新竹的清气与远处瘦西湖水波的微凉,无声地流淌在空气中。叶闲云独坐于床榻边的矮凳上,一卷书册摊开在膝头,目光却并未落在字里行间,而是长久地停驻在愹洐沉静的睡颜上。
一个月的光阴,洗去了她眉宇间萦绕的死气。此刻的她,面色虽依旧苍白,却透出一种温玉般的莹润,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深梦。叶闲云已习惯了这份长久的守候,最初的惊惶焦灼沉淀为一种沉静的坚韧。他每日按萧白胭的医嘱,以最温和的内力为她梳理经脉,喂药擦身,事无巨细。他知道,她的身体在沉睡中正无声地修复着,如同寒冬过后等待破土的种子。
膝上的书页许久未曾翻动。叶闲云的目光描摹着愹洐沉睡的轮廓,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七秀坊的重建想必已有了新的气象,芷青姐肩上的担子依旧沉重,还有那个被愹洐以生命深埋的秘密……一切纷扰,都被他暂时隔绝在这方宁静的天地之外。他只需要守在这里,守着她,直到她积蓄足够的力量,自己睁开双眼。
小筑内一片静谧,只有书页偶尔被湖风拂动的轻响,以及愹洐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两种截然不同的脚步声,几乎同时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独处的宁静。
一种急促而轻盈,带着少女特有的韵律,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伴随着微微的喘息——是白皎皎!她奉萧白胭之命,回七秀坊取一批珍稀的温养药材,来回奔波,此刻终于赶回。
另一种脚步声,则沉重、迅捷、带着一种金属甲叶摩擦般的铿锵质感,每一步都踏得地面仿佛微震,透着一股千里风尘的凛冽气息,正快速逼近院门——是锋鹤澜!这位天策府的年轻将领,定然又是刚结束军务,便马不停蹄地策马狂奔而来。
叶闲云心中微动,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他听得出这两道熟悉足音里的急切与挂念。
几乎是同一瞬间——
“吱呀”一声,虚掩的房门被从外推开。
左边,是风尘仆仆的白皎皎。她的小脸红扑扑的,额角带着赶路的细汗,发髻微乱,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药篓。她往桌上放下药篓,一双大眼睛便下意识地望向床榻,口中唤着:
白皎皎:师父!我把药带回来了。
右边,是如同标枪般挺立的锋鹤澜。一身暗红劲装沾染着仆仆风尘,眉宇间带着未散的战场煞气,却又被眼底那份深切的焦灼所覆盖。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半边门框,目光如电,瞬间穿透房间,精准地锁定了床榻上的身影,声音低沉而紧绷:
锋鹤澜:阿闲!小鱼仔她……
两人的话语同时出口,又在看到屋内景象时戛然而止。他们的目光与叶闲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那份共同的牵挂与期盼,在无声中流淌。
房间内出现了短暂的、奇异的寂静。三个人,三双眼睛,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同一个地方——那张沉睡的床榻。
仿佛是被这两道饱含思念与力量的目光所牵引,又或许是冥冥中感知到了最亲近之人的同时归来……
就在白皎皎和锋鹤澜同时出现在门口、话音未落的那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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