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1)

在铁匠铺此起彼伏的“叮叮当当”打铁声中，达达拉城迎来了新的一天。初升的朝阳将金色的光芒泼洒在城垛上，也照亮了阿西达卡坚定的侧脸。他迎着晨光站在城墙高处，目光越过繁忙的城镇，投向远方那片在朝阳下镀上一层温暖金边的森林。昨夜的决心在胸中更加清晰：待城中要务处理完毕，他定要好好去陪珊。

他已记不清多少次在这里见证达达拉的日出日落，看阳光如何将层叠的树林染成流动的金黄。

“轰隆——”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工人们鱼贯而出，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这声响也提醒了阿西达卡还有正事。他利落地走下城墙，在食堂匆匆喝了碗温热的稀粥，便快步赶往黑帽大人的居所。

穿过清幽却透着刚硬气息的小院，阿西达卡来到黑帽的私人房间。独臂的女城主早已端坐其中，身前矮几上放着一柄擦拭得锃亮的火枪，金属部件在透窗而入的光线下闪着冷光。阿西达卡在她对面席地坐下。

“阿西达卡，”黑帽抬眼看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带着点调侃，“昨天清晨在森林边上，跟那位山犬公主的会面，看上去…不是很愉快啊？”

“我想谈谈和浅野将军进行和平谈判的可能性。”阿西达卡开门见山，直接略过了她的调侃，目光沉静。

黑帽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多少暖意。“和平谈判？”她用仅存的手掌拍了拍矮几上的火枪，发出沉闷的声响，“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把戏罢了。”她眼神锐利起来，“就算他此刻点头，用不了多久，贪婪的獠牙依旧会撕破虚伪的承诺。我们武器充足，粮秣齐备，何必搞那些虚情假意的过场？要战，那便来战！”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阿西达卡沉默着，深邃的目光直视黑帽，并未立刻反驳。

“怎么？”黑帽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审视的意味，“难不成你还真指望那个浅野会信守承诺？说说你的想法。”她催促道。

阿西达卡几不可察地微微蹙眉，声音依旧平稳：“您说得有道理。但战争一旦爆发，无论胜败，达达拉必将承受惨重损失。代价…太大了。”

“哼，”黑帽不以为然地扬了扬下巴，“达达拉依山傍水，城防坚固，兵甲充足，更有火枪利器！我不认为这场仗我们会付出多大代价。”

“城里的守卫队，”阿西达卡冷静地指出，“半数以上缺乏严格训练。其中不少是未曾摸过刀枪的平民，或是新近收留的难民。靠这样的力量去正面迎敌，胜算…难言乐观。”

“哈哈哈！”黑帽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房间里回荡，“阿西达卡，你莫非忘了？上一次将前野的士兵打得落花流水的是谁？是我们达达拉的女工！”她眼神灼灼，充满力量，“守城，靠的不仅仅是守卫队，更是每一个能扛起火枪、举起刀叉保卫家园的人！我们不会主动挑起战火，只做守护家园的盾牌。但若敌人执意来犯，”她语气陡然转厉，如同淬火的钢铁，“那么，以攻为守，主动出击，撕破他们的阵脚，也是理所当然！这一仗，不仅要守，更要攻！”

“难道就没有避免战争的可能吗？”阿西达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哪怕谈判的希望渺茫，至少…值得一试啊！”

“不！”黑帽断然拒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盯着阿西达卡的眼睛，“上一次的谈判，你费尽周旋换来的所谓‘和平’，维持了多久？不过数月！脆弱的纸片，一戳即破。”她的语气冰冷而沉重，如同铁砧上最后落下的重锤。

时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