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为了生活而去奔波,穿梭在车水马龙中,无心于周边环境的变化,也没有时间去欣赏海天一色的晚霞亦或是被清晨的阳光沐浴,我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本以为我的余生也会像如此,但我无意中的一瞥便看到了一片森林,那我自以为属于我自己的森林。
每天七点十五分,我准时踏进三号车厢第二个门。
只为看一眼那个读《挪威的森林》的男生。
他总在倒数第三排靠窗位置,指尖划过书页的样子像在抚摸月光。
今天我攥着同样封面的书,心跳比地铁报站还快。
“你也喜欢村上春树吗?”——这句台词在舌尖排练了128遍。
当他抬头时,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折射出刺眼的光。
车门打开的瞬间,我突然明白:
这班地铁永远开往春天,而我的目的地是名为他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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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十五分,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地铁列车裹挟着城市清晨特有的、混合了尘埃与人群的气息,呼啸着滑进站台,精确得如同被命运校准过。三号车厢,第二个车门。我像一枚被磁石牵引的针,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鞋跟敲击地板的声音淹没在列车启动的嗡鸣里,短促而坚定。
目光无需任何搜寻,径直投向车厢深处那个固定坐标——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他果然在那里。
窗外飞驰而过的都市光影,在他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流影。他微微垂着头,视线专注地落在摊开的书页上。那本平装书,白色封面,简洁的黑色线条勾勒出隐约的森林轮廓——《挪威的森林》。他翻动书页的动作极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缓慢,修长的手指抚过纸张边缘,仿佛触碰的不是粗糙的纸面,而是某种易碎而珍贵的东西,是流淌的溪水,是清冷的月光碎片。车厢里充斥着上班族疲惫的沉默、耳机泄露的鼓点、还有孩童模糊不清的呓语,而他周身却奇异地笼罩着一圈真空般的寂静,将所有的喧嚣都温柔地隔绝在外。
我握着冰凉的扶手,隔着几排座位和晃动的人影,贪婪地汲取着这片刻的风景。每一次微小的颠簸,都让我的心跳漏掉半拍,仿佛生怕这脆弱的平衡会被轻易打破。每一次他指尖的细微动作,都牵引着我的目光,像一个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我几乎能感受到他指尖划过纸面时那细微的摩擦声,在心底激起隐秘的回响。
这趟从城市边缘驶向核心的钢铁长龙,早已成为了我生活中唯一不愿错过的仪式。日复一日,为了这短暂的几分钟,我宁愿绕行半座城市,压缩清晨赖床的每一秒。那本《挪威的森林》,早已被我翻得边角微卷,书页里夹满了密密麻麻的彩色便签,写满了无人诉说的心事和自以为是的注解。它成了我沉默的盟友,是我内心汹涌暗流唯一的出口。书页间某个角落,我曾用铅笔写过一句:“你在读同一片森林吗?” 字迹很轻,像怕惊扰了书页间的精灵。我无数次幻想过,当他抬起那双专注的眼,望向我手中的书时,这句话会如何自然地流淌出来。
今天,它就在我的帆布包里,紧贴着我因为紧张而微微汗湿的掌心。那熟悉的棱角和重量,此刻却像一块滚烫的烙铁。书脊坚硬的边缘硌着我的皮肤,带来一丝微痛,却奇迹般地压下了胸腔里那只横冲直撞的困兽。
车门在又一个站台开启,涌进新的人潮,带来一阵短暂的拥挤和喧哗。有人蹭过我的肩膀,带起一阵风。我下意识地抱紧了胸前的帆布包,隔着厚实的布料,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本书的存在。心跳在喧嚣的背景音里变得异常清晰,咚、咚、咚……像沉重的鼓点,固执地敲打在耳膜上,几乎盖过了头顶扩音器里字正腔圆的报站声。
“下一站,中央公园。请准备下车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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