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比...不要走...

王楚钦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马龙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她父亲木杨是我们新华社驻中东的战地记者，33岁。"李主任推过来一张照片，"你们看，是不是和王先生有几分相似？"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眼镜，瘦削的脸庞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角微微下垂——和王楚钦沉思时的表情确实神似。许昕倒吸一口气："简直像亲兄弟..."

　　"娇娇的母亲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其他亲人。两年前因病去世后，娇娇一直由爷爷奶奶在国内抚养。"李主任的声音越来越低，"上个月...老两口去接幼儿园放学的娇娇时遭遇车祸，当场..."

　　"天啊！"王曼昱捂住嘴，陈梦一把抓住她的手，两人手指都在发抖。

　　李主任沉重地点点头："木杨当时正在叙利亚前线，接到消息后立刻申请调回国内。但因为人手紧缺，组织上希望他完成这一阶段的报道再回国。所以...他决定先把娇娇接到相对安全的巴黎，由我们使馆暂时照顾，等他两周后工作结束就带女儿回国。"

　　王楚钦感到一阵眩晕。他想起昨天娇娇哭喊着"妈妈和爷爷奶奶都不要娇娇了"时那绝望的小脸。

　　"三天前..."李主任摘下眼镜擦了擦，"木杨在采访途中遭遇武装冲突，被流弹..."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孙颖莎的眼泪砸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娇娇...知道吗？"马龙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李主任摇头："我们还没敢告诉她。她才三岁，根本理解不了'死亡'是什么意思。这几天她一直问'爸比什么时候来接我'..."他说不下去了。

　　樊振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所以现在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国内已经没任何直系亲属了。我们正在办理手续，准备送她回国后由福利院..."

　　"福利院？！"国乒队众人异口同声。

　　"福利院？！"王楚钦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茶几发出巨响。他浑然不觉疼痛，眼前全是那张哭花的小脸。

　　孙颖莎已经哭了出来，陈梦紧紧搂着她的肩膀。马龙低着头，手指深深插入发间。许昕一拳砸在沙发扶手上，樊振东则呆若木鸡地盯着地面。

　　"她才三岁..."王曼昱哽咽着说，"就经历了这么多..."

　　王楚钦突然站起来："我能去看看她吗？"

　　医务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小小的木娇娇躺在病床上，脸蛋烧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兔子，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色的小铃铛。

　　王楚钦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娇娇在睡梦中抽泣了一下，无意识地呢喃："爸比...不要走..."

　　他的眼眶瞬间发热。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孙颖莎和王曼昱已经哭成了泪人，连一向沉稳的马龙都在不停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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