蛀牙

　　王楚钦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拖鞋都穿反了就冲出门。马龙比他更快，已经蹲在娇娇面前轻轻托起她的小脸："乖，让龙爸爸看看。"借着走廊灯光，能看见娇娇左边后槽牙位置的牙龈有些红肿。

　　"是不是长蛀牙了？"许昕顶着鸡窝头从隔壁探出脑袋，手里还抓着手机，"我就说那些外国选手投喂太多甜食了！"

　　十分钟后，整个国乒队灯火通明。刘国梁披着国家队外套，正在给相熟的儿科牙医打电话；孙颖莎给娇娇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樊振东翻箱倒柜找止痛药。

　　"不能乱吃药！"王楚钦急得在原地转圈，"娇娇才三岁半，得去医院！"

　　马龙已经抱起娇娇往外走："我开车。大头你去拿医保卡，莎莎准备些温水，小胖...小胖你别翻零食了！"

　　凌晨的儿童医院口腔科，值班医生看着浩浩荡荡的国乒队，推了推眼镜："这是...整个国家队陪诊？"

　　病床上的娇娇像个小粽子被裹在过大的病号服里，只有圆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医生检查时，王楚钦紧张得把马龙的袖子都抓皱了。

　　"确实是蛀牙，而且比较深。"医生放下探针，"需要做根管治疗，可能还要拔掉。"

　　"拔牙？！"王楚钦声音都变了调，"她才三岁半！"

　　娇娇却出奇地安静，小手拽了拽医生的白大褂："叔叔，拔牙牙会痛吗？"

　　医生被她萌得声音都柔了八度："会打麻药，就像被小蚂蚁夹一下。小朋友真勇敢，其他孩子这时候都哭了呢。"

　　"娇娇不哭。"她挺起小胸脯，"萨沙伯伯说，勇敢的孩子才能当冠军！"

　　这句话直接击中了王楚钦的泪腺。他背过身去，肩膀微微发抖。许昕嫌弃地递过纸巾："至于吗你？人家孩子都没哭。"

　　X光片出来后，情况比想象的严重。医生指着片子上的小黑点："这颗乳牙已经蛀到神经了，建议直接拔除。反正乳牙迟早要换，不会影响恒牙生长。"

　　整个诊疗室突然安静得可怕。刘国梁轻咳一声："那个...拔牙需要家长签字。"

　　刷刷刷——七双手同时伸向签字板。医生哭笑不得："只能直系亲属签。"

　　王楚钦接过笔的手在发抖，签完字突然红了眼眶："都怪我，应该盯着她少吃糖的..."

　　治疗室里，娇娇乖巧地躺在牙科椅上，小脚丫上还穿着孙颖莎刚给她买的草莓袜子。当麻醉针接近时，她突然喊停："等一下！"在全场紧张的目光中，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已经快被揉烂的小兔子玩偶，"兔兔也要打针，它陪我。"

　　医生配合地给玩偶也"打"了针，娇娇这才张开嘴。整个过程中，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椅子边缘，但真的没哭一声。反倒是玻璃窗外的王楚钦，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马龙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拍他后背，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录像。

　　"好了！"医生举起那颗带着血丝的小乳牙，"小勇士，这是你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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