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安琪拉:
此刻是凌晨两点四十三分,我刚刚结束一场跨洲视频会议,窗外柏林的夜色像一块浸透墨水的丝绒,而你的信静静躺在我的办公桌上,像一块突然闯入的、发着暖光的琥珀。拆开它的时候,我甚至能闻到厨房里肉粥的淡香——尽管米尔萨小姐一定在电话里向你告状,说我“又没按时吃晚餐”。
你说想学配方时的语气,让我想起你六岁那年踮着脚偷糖罐的模样——明明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却偏要装出乖巧的假象。肉粥盐放少了?恐怕不止。米尔萨说你打翻了胡椒粉罐,还试图用蜂蜜“调味”。(停顿)但你知道吗?我书柜最下层锁着一本相册,其中有一页贴着你第一次烤焦的饼干,旁边用德文写着:“安琪拉的化学实验,公元2016年”。比起完美无缺的丸子汤,我更愿意看你系着过大的围裙,把厨房变成灾难现场的样子。
周五晚上七点,我会系上那条印着狐狸图案的围裙(你去年圣诞送的“杰作”),从揉肉馅开始教你。但有个条件:你必须老老实实站在料理台旁,而不是像上次那样,趁我转身时把面粉抹在我西装袖口上,别以为我没发现。
你提到香港迪士尼的合影——那张照片至今压在我钱包夹层。唐老鸭玩偶的绒毛被雨水打湿了一角,因为你在合影前非要跑去追气球,而我举着伞跟在你身后,皮鞋全毁了。至于烟花……你坐在我肩上乱晃时,我不得不单手扶住你的膝盖,另一只手死死攥着眼镜。但那一刻我忽然希望烟花永不结束,好让某个小混蛋永远保持那个高度,既不会因为长大而学会克制欢呼,也不会看清我眼底的狼狈。
今早会议间隙,我翻出香港迪士尼的录像带。你戴着米奇耳朵说“先生要永远当我的坐骑呀”——这大概是我签过最不平等的条约。
这次去巴黎,记得在睡美人城堡前拍一张同样的背影。如果莱恩问起,就说这是“肖格斯特家族传统”。另外,威尼斯刚多拉的船夫常会索要三倍票价,你钱包第二层夹缝里有张黑卡,密码是你第一次拆坏我钢笔的日期。
你在《理想国》里提出的问题,让我想起海德格尔的一句话:“哲学不是真理的体系,而是真理的追问。”年轻时涉猎广泛的人或许像蝴蝶,但真正的哲学家应当是你这样的——一只固执的、用爪子扒开世界表皮的猫。
至于烟斗和钢笔……(突然插入一段德文)“Der Zerstörer ist auch der Schöpfer.”*(破坏者亦是创造者)。你七岁拆解的那些零件,后来被我偷偷组装成一盏台灯,现在仍放在你旧卧室的书桌上。而所谓“严格”,不过是害怕你某天发现:我最大的软肋,其实是你在工具箱里留下的小指纹。
出行注意事项:
1.带好各种行李和必要的证件,身份证和护照
2. 行李箱夹层有应急药盒,薄荷糖下面藏着一管你常用的眼药水。
3. 如果威尼斯下雨,去圣马可广场东侧的“Caffè Lavena”,别像十二岁那样冒雨乱跑。别再让我飞过去抓你了。
——肖格斯特
202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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