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吴王宫的暖阁里,小红正端着茶盏慢悠悠吹热气。一听侍卫禀报,差点把茶泼在金丝裙上:"白桃要打我?开什么玩笑!上个月我们还一起喝过酒呢!"
老丞相急得直跺脚:"大王您忘啦?去年她找您借粮草,您不仅没借,还把她使者轰出去了!"
"那都是小事!"小红梗着脖子反驳,"月中镇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就算一人骑三匹马,没个把月也到不了!"
正吵得不可开交,又有侍卫连滚带爬冲进来:"大王!真的在城外了!"
"我倒要看看谁在胡说!"小红把茶盏重重一放,踩着绣鞋就往宫门跑。爬上城墙往下一望,当场僵在原地——只见五里外尘土飞扬,密密麻麻的军队像黑蚂蚁似的涌过来,最前头的大旗上斗大的"白"字,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浑浊的河水拍打着西吴边境的堤岸,阿娘死死攥着怀中啼哭的幼崽,望向对岸扬起的漫天烟尘。身旁老秀才将族谱塞进石缝,沙哑着嗓子说:“逃不掉的,白桃的兵连婴儿都不放过。”
“可阿爹还在田里......”年轻媳妇揪着衣襟,指甲缝里还沾着晨露。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几个士兵正将挣扎的男子按在马背上。
老渔夫把船桨狠狠砸在礁石上,浑浊的老泪混着鼻涕淌下来:“跳吧!做鬼也比被他们做成肉脯强!”他佝偻着背抱起孙儿,浑浊的眼睛望向翻滚的河水,“阿奶在底下等着呢......”
“娘,我怕。”六岁的女童抱紧母亲的脖颈。妇人颤抖着亲了亲女儿发顶,突然纵身跃入激流。刹那间,此起彼伏的落水声惊飞芦苇丛中的白鹭,浑浊的浪花里,浮起几具紧紧相拥的身影,而岸边,被遗弃的绣花鞋正随着风,缓缓滑入血色的黄昏。
西吴王宫偏殿内,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老将军浑身浴血闯进来,铠甲缝隙还渗着硝烟:“大王!白桃的先锋军已破三道关隘,末将愿领三千死士夜袭敌营!”
小红攥着被泪水晕开的战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千?她带了十万大军!”她突然抓起案上的青铜鼎,狠狠砸在青砖上,“当初就该听你的,不该把粮草......”
“事到如今,死守城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肖鸿猛地扯下束发玉冠,散落的长发间还沾着箭羽,“让百姓上城协助防守,把所有滚木礌石都搬出来!”
老将军扑通跪地,额头磕出血痕:“两位殿下!此时不可自乱阵脚!先派人求援......”
“来不及了!”小红踹翻几案,竹简纷飞中露出白桃的劝降书,“她让人送来这个,说若不投降,破城后要把西吴人全做成灯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三人透过雕花窗棂,看见天边的火把已连成赤色的长龙。
西吴王宫浓烟滚滚,小红死死攥着肖鸿的手,看着宫女太监哭喊着奔出宫门。她往龙椅四周倾倒汽油,刺鼻的气味混着泪水呛得人窒息:"咱们守不住了......"
肖鸿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当年说要共赏万里山河,没想到是一起赴死。"他接过火把,火苗映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小红颤抖着铺开黄绢,狼毫蘸墨时笔杆都在摇晃:"我写好了,你看看......"墨迹未干的圣旨上歪歪扭扭写着:"我当皇帝没本事,惹得敌人打到家门口,都是大臣害了我。我没脸去见老祖宗,死后不用戴皇冠,头发盖住脸就行。敌人要怎么折腾我都成,千万别伤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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