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巿侩刁难初交锋 (6-2)

我在旁边拿着个小本本记账，一笔一划记得认真。昨晚上我把萧璟的账本理了理，发现他卖鱼定价随心，好的时候多赚点，差的时候少赚点，从来不算细账。这哪行？做生意就得精打细算。

正忙着，旁边突然凑过来个精瘦的汉子，贼眉鼠眼地打量我："小萧，这是你新娶的媳妇？长得可真俊。"

我没抬头，继续拨弄算盘。萧璟"嗯"了一声，不打算多说。

"啧啧，从尚书府出来的小姐，怎么愿意跟你卖鱼？"那汉子不依不饶，"是不是温尚书不想要她了？"

"刘老五，买鱼就买鱼，不买鱼就走开。"萧璟的声音冷了下来。

刘老五撇撇嘴，嘟囔着"凶什么凶"，悻悻地走了。我算珠的手顿了顿，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慌。

快到午时，太阳正毒的时候，鱼市突然安静了几分。我抬头一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个穿绸缎衣裳的胖子走过来，个个横眉竖眼的，看着就不是善茬。

"杜管事来了！"有人低声说。

萧璟原本在给鱼换水，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脸色沉了下来。他把我往身后拉了拉，压低声音："别怕，有我。"

他手心温热，隔着粗布衣裳传来稳稳的力量。我心里莫名安定下来，轻轻挣开他的手："我没事。"

那胖子径直走到我们摊前，三角眼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萧璟身上，皮笑肉不笑："萧璟啊，听说你娶了个尚书府的小姐？怎么也不请我喝杯喜酒？"

这人大概就是杜管事了。我上下打量他，肚子溜圆，脸上油光锃亮，穿着身不合身的锦缎衣裳，倒像头穿上衣服的猪。

萧璟没说话，拿起旁边的抄网慢慢捞鱼。杜管事讨了个没趣，脸色沉下来，突然伸手从盆里抓起条鱼，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夸张地皱起眉："哎呀，这鱼都快臭了，你也敢拿出来卖？不怕吃坏了人？"

旁边他带来的几个伙计跟着起哄："就是，这鱼都发臭了！"

"杜管事，要不要叫市令来看看？"

我心里冷笑，那条鱼明明是今早刚运过来的，活蹦乱跳的，怎么就臭了？这杜管事摆明了是来找茬的。

萧璟握着抄网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杜管事说话客气点，我的鱼都是今早刚出水的，新鲜得很。"

"新鲜？"杜管事把鱼往盆沿上一摔，"啪"的一声，鱼鳞溅了一地，"就你这破摊子，也敢说新鲜？我金龙鱼行的鱼，那才叫新鲜！"

他叉着腰，三角眼瞥着我："再说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福气，娶了尚书府的小姐。我要是你啊，就赶紧卷铺盖走人，别在这东市丢人现眼。"

这话明显是冲我来的。我往前一步，站到萧璟身边，淡淡开口："杜管事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夫君靠自己本事卖鱼糊口，怎么就丢人现眼了？"

杜管事没想到我敢开口，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个猥琐的笑："哟，小姐还挺护着夫君。只是这市井之地，哪是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姐该来的？还是赶紧回尚书府享福去吧。"

"我夫君在哪，我就在哪。"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倒是杜管事，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别家摊位上找茬，不知道的还以为金龙鱼行的生意不好，只能靠欺负同行过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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