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空间裂隙虽已闭合,但残留的阴寒鬼气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学院深处。整整七日,擅长净化术法的导师们轮番上阵,吟唱声与驱邪符的光芒日夜不息。被鬼种侵蚀过的土地寸草不生,翻起的泥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触手冰凉。
医疗室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张贤躺在最内侧的病床上,胸口缠绕的绷带下隐约透出幽绿的荧光。冰魄剑断裂的残骸被安置在特制的玉盒中,置于床头,寒气将玉盒表面凝出一层薄霜。
“咳……这鬼东西,比上次的蚀魂散还难缠。”张贤脸色苍白,试图扯出个笑容,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他试图调动灵力,胸口那点幽绿光芒便骤然闪烁,如同活物般噬咬经脉,冰寒刺骨,灵力瞬间溃散。
夏若雪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散发着苦涩清香的汤药坐在床边,眉头紧锁:“赵老说了,鬼种残力盘踞心脉,强行运功只会让它扎根更深。喝药。”
凌风靠在对面的病床上,左臂的毒伤已结痂,但经脉深处仍残留着蚀魂血毒带来的隐隐刺痛。他的目光落在张贤胸口那点幽绿上,破妄之瞳并未开启,但那份对“破绽”的感知已融入本能。他“看”到那点幽绿并非浑然一体,其核心有一缕极其微弱、属于张贤本源的冰蓝气息在顽强抵抗,如同冰原上的星火。
“别急,”凌风的声音带着伤后的沙哑,却异常沉稳,“赵老和几位精研鬼道的导师正在推演拔除之法。你的冰魄剑体本源未绝,这就是最大的生机。”
他顿了顿,转向夏若雪:“外面情况如何?”
夏若雪放下药碗,眉宇间忧色未减:“结界基本修复,但核心几处关键节点被那种阴毒手法破坏得太深,需要时间重新铭刻本源符文。林瑶导师和几位道君境导师都耗损了本源,在闭关。学员们……人心惶惶。”
她压低声音:“学院下了严令,后山之事不得外传,只说是有高阶鬼物余孽作祟,已被剿灭。但那天晚上的动静太大,鬼帝投影的气息……瞒不过有心人。”
凌风沉默。那贯穿天地的幽绿光柱,那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早已烙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
“还有……”夏若雪迟疑了一下,“影导师……他走了。”
“走了?”凌风心头莫名一紧。
“嗯。只在赵老的静室留下了一枚玉简,是关于如何疏导鬼种残力、护住张贤心脉本源的一些……见解。”夏若雪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青色玉简,“赵老看后,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此人对鬼道与人体经络的理解,已近乎邪异’。”
凌风接过玉简,指尖传来微凉。没有灵力烙印,没有多余信息,只有纯粹的知识。他闭上眼,精神沉入其中,瞬间,无数复杂精微的经络图、能量疏导路径、针对鬼种阴寒特性的化解方案涌入脑海。其思路之奇诡,手法之大胆,远超学院典籍所载,却又直指核心,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效率。
“近乎邪异……”凌风咀嚼着赵老的评价,心中却无半分排斥。影导师的路,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与鬼物、与“冥府”搏杀淬炼出的。这玉简里的东西,是救命的刀。
——
平静,成了学院最奢侈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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