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如释重负,笑了笑,“没说你现在就要去还他们恩情。”
方平点了下头,“以后我出了社会,会一次性还他们的钱,然后互不相欠。”说完,她磨了磨牙。
老师白了她一眼,显然很不赞同她的想法,“很多问题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心态和态度的问题。”
心态和态度,难道要我每天去摇尾乞怜,要我每天去受窝囊气,去受不平等的待遇,不可能。
“我不可能回去,他们这样对我,根本就是在养狗,连狗都不如,他们也不需要我回去,他们要的是钱,我迟早会还清他们的钱,跟他们恩断义绝。”
“唉!”老师轻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随便断就能断的,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出生到他们家?”
方平又愣住了,老师怎么会这样问话,这种事情谁知道,你知道吗?这种口气,很怀疑她可能会讲出一些宿命的东西。
方平不语,静等她的下文。
果然,老师很快说出她预料中的话,“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随便凑在一起的,要不就是前世亏欠,今生还债,要不就是来收债的。”
还债收债,我会欠这两个窝囊废的钱?“我不欠他们的,以他们的样子只有他们欠我的。”方平脖子又哽了起来。
老师笑了笑,那张灰暗的脸上隐隐滑过一丝波澜,如春天拂过暗黑的池塘,轻柔的柳枝在随风轻轻摇曳。
看来她认为找到了劝说自己的切入口,方平很有些不自然,揉了揉心口,很抗拒她接下来说的话。
老师没有吭声,拿起写着优秀教师奖的塘瓷杯,起身,去了墙角饮水器那里装水。
她走路的姿态很有特色,一步三摇。
奇了怪,难道强者都是这样走路?武馆老板娘是这样走路的,体校女老师也是这样走路的。
老师回到座位,慢慢吹杯子里的水。
方平很窘,很窘,知道自己已经快到被她说服的那一步,虽抗拒也无可奈何。
老师呷了口茶,放下塘瓷杯,“我不知道你以前欠不欠他们的,但我知道,如果你不想下辈子再见到他们,这辈子就得了结干净,”
她的头向方平方向伸来,在她耳边说,“你欠他们的养育之恩没有还,大概率下辈子还会做他们女儿。”
方平心口一滞。
欠他们的,所以这一世才会见到他们,做他们女儿,这话听起来真的很洗脑。
细想起来真的很有道理,想来阎王也管不了各种各样婆婆妈妈的债务纠纷,所以让欠债的和债主一起出生,各自索债还债,各自了结因果。
也许自己真的前世欠他们的,今生才来受他们蹉跎。
她撇了撇嘴,放下心结和抗拒,但忽然觉得好笑,看来老师没办法劝自己了,不得以拿出佛门的因果论来了。
但作为老师,你说这些话好吗?
大凡学校是不准搞宗教活动的,因为学生正在努力学习打拼中,你教他们学佛去依赖神明力量,那他们还有什么奋斗之心,都会佛系无为。
“老师,我要去打工了。”
“你怎么看我说的话?”
“我会回去的。”
“什么时候?”
非要说个明白?方平叹息,“学期结束,打暑假工的时候。”
老师皱眉。
“我家的情况你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欢迎我,而且,我们在一起很容易爆发矛盾冲突。”
更何况自己还练了一点力,搞毛了自己真的会动手,到时候打父母的不孝之名就坐实了,洗不干净了。
老师这才轻叹一口气,点了下头,方平说了声“我走了”,就往外走。
什么时候回,当然是回去待片刻就走才最适合,既然是冤家,就别往一起凑了。
不过,自己真的能拖到学期结束吗?他们能沉得住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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