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簧刀弹出刀刃,“卟卟”入肉,又被什么阻挡着河蚌吐水般往外吐。
感觉到刀子在往外吐,她呲起了牙,用手掌全力顶着刀把往前推,一直推到底,然后扭转刀把,让刀子转动。
“啊——”罗青终于回过了神,用力推她的手,因为惯性打在她脸上,然后抓着刀把,往床下退去,在地上一个趔趄,又很快站稳脚跟,夺门而逃。
方平翻身下床,跟上,但在门口时微微迟疑几秒,因为她没穿外衣。
这一迟疑,罗青已经消失在路灯外的黑暗中,没了踪影。
“嗨!”方平一拍大腿,心中有一丝懊悔,恐怕自己错失了杀他的绝佳机会。
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似乎这是自己唯一的报仇机会,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暗暗叹息,但事已至此,不可能就这样去追,跟裸奔有什么区别,这样出去,明天恐怕满学校的人都会说自己作风不好,赔上自己声名。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回身,把门关上,找到自己外衣穿上,这才就着照进寢室里的路灯分辨屋内东西。
被子上好像没血,但地上有血的迹痕,从床边滴滴答答延伸到门边。
不知道扎到他哪里,有没扎中要害,能不能要他命?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家伙有钱有势,手下众多,会不会马上召人砍自己?极有可能,这里,不能住了。
她四下看了看,打开门,往外看,外面很安静,没任何异常,合起门,悄悄往旁边走,进入小英寢室。
门关上,闩上,挪来床头柜堵在门前。做完这些事,她走到寢室中间的小英床边,滚上去,趴着,然后哑笑。
一报还一报,自己的仇到现在算是报了,不知道狗东西会不会死,不要活得太自在。
就算他侥幸活下来,也算报了仇,被他打得七魂出窍自己也没死,看他的命了。
可惜一把弹簧刀,死得买回来没几天就被他带走。
心里头骂骂咧咧。
凉意渐起,有点打哆嗦,拿起小英没被套的棉被,包在身上,目光炯炯,盯着门窗方向,这样干坐。
夜更加寂静,丝丝毫毫的声响在无限放大,灶鸡子的叫声,蚂蚱叫声,水龙头漏水的滴答声,遥远的教师楼里某老师的干咳声,汇成荡人心魂的巨型交响乐。
手啃了无数次,用痛意驱散睡意,两手都是牙齿印时,天终于变得蒙沙沙,松了口气,继续啃手维持自己的清明,直到外面传来交谈声:
“谢老师,这么早锻炼?”
“是啊,一起?”
“好啊。”
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方平还没听到交谈声和脚步声彻底消失就眼睛一闭,沉沉睡去。
这一夜,实在太累,不是人能扛得住的。
万里炊烟,纷繁世间。
到处是矮屋平房,甚至是茅草做的房子。无数衣着褴褛的人了无生念行尸走肉般行走,蹉跎着,时不时抬头怨天尤人。
碎石头砌成的狭小官道旁,矮小的城池里都是饿得没力气呻吟的人,声声痛述上天的不仁和不长眼。
苍凉如冰,人如草艾。
视角再变动,远离城池的官道上,道旁布满一丛丛比人还高的茅草丛,茅草丛里时隐时现几个人头。
那些也是面黄肌瘦的人,但他们的眼睛炯炯有神,都在屏息,注视官道远方,如同一只只饿虎在蜇伏,只等下一秒就冲下山虎啸山崖。
许久,官道尽头出现人影,是个十几人的对伍。打头阵的是衣着精良面色红润的七八个士兵,中间是个满脸傲气北方异族装扮的官员。
他们缓缓而行。
忽然,草丛中传来清脆的哨声,闻声,士兵们顿时发酥,露出沮丧表情,暗呼我命休也。
哨声落下,两旁山上窜出几十个汉子,他们衣着褴褛但杀气腾腾,精光毕漏,不一会儿就把这行官兵全部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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