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众将卸刃,纷纷跪下。
而场中少年面色不改,目光亦不曾挪动过半分,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又是一声烈马长鸣,少年猛然举起手中银枪。
管事当即面露难色。
“二公子!这……”
话音未落,破空之音奔腾入耳,银枪再次出手。
却是穿云破月,直直插在马车的门板上!
空气仿佛凝结成冰,人群中只剩一片死寂。
僵持之际,忽闻珠玉轻响,马车门帘被掀起一角
隐约露出金尊玉贵的身影来。
“明儿可是来接为兄回府的?”
薛景澜折扇轻敲银枪,笑道:“这样的方式,倒有些别致。”
薛景明皱了皱眉。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薛景澜闻言反而嘴角一扬,笑的更加意味深长。
“明儿的话,为兄不明白。”
薛景明目光落在马车之后。
“这是怎么回事?”
薛景澜定定望着薛景明。
“原来明儿指的是这个,其实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为兄回城途中,偶见此人挑担行走,一路踉踉跄跄的,还险些撞了马车,为兄一想,定是这担子太沉,才让人如此辛苦,当下有些心软,就顺势将人捎回城来。”
“明儿,这有什么不妥么?”
薛景明眉头一蹙,冷声开口。
“简直荒唐! !”
薛景澜面上似有几分委屈。
“荒唐?为兄一番好意,怎换来明儿一句荒唐?”
薛景明脸色铁青。
“够了!还不速速将人放了!”
薛景澜轻笑一声,高声开口。
“裴管事,可有听见二公子的话?”
“是,裴肃这就去放人。”
裴肃领着几名侍从上前,将绳索解开来。
那农夫虽遍体鳞伤,但意识仍在,见终有一线生机,也顾不得浑身伤痛,发疯似的爬出人群。
不出片刻,场中便再寻不得那狼狈身影,只剩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薛景澜转身去看薛景明,面上含着笑,温声道:“为兄已将人放走,明儿可还满意?”
“哼!”
那少年脸色仍不曾缓和半分,只见他长鞭一扬,转眼便策马至车前。
薛景澜目视来人,眸光微动。
“明儿还有何事?”
薛景明抬眸,望着坐在轿中的少年。
“当年凤阳战乱,祖父率烈焰众将出征,近乎拼尽性命,才为这一方土地换来安宁。”
薛景澜轻蔑一笑,“所以呢?”
“所以行这般子荒唐事前,先想想自己的身份!”
“别落得一身污秽,辱了定阳王府的名声!”
语毕,那少年拔下门上长枪,一夹马肚,扬长而去。
马蹄渐远,场中仍是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落在那奢华马车之上。
良久,终听得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
“裴肃,回府。”
“是。”
马车浩浩荡荡行去,很快便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但仍难抑心中激动,三三俩俩谈论起来。
“哎哟,幸得有二公子在,否则真不知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哎,想来二公子也是命苦之人,明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偏就晚生了几年,否则这世子之位,哪儿还能落到薛景澜那泼皮手里?”
“咳咳!你当真不要命!还敢说这般子胡话!罢了罢了,此事已过,莫再提,莫再提。”
三两杯酒下肚,席间欢声笑语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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