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顾玄歌忽地将她唤住，“张小仙。”

张小仙：“嗯?”

顾玄歌神色微动，沉声道：“你真的不愿习武，替你师父报仇吗?你明知以你的资质……”

张小仙苦笑一声，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我自幼无依无靠，本早该横死街头，是师父收养了我，才让我有命活下来。”

“如今师父为奸人所害，若能学武论剑替他报仇，我又怎会不愿?”

“只是顾玄歌……拜入绝仙派，是少英最后的寄托了，我若连这也夺了去，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哎呀，我和你说这作甚?走了走了。”

顾玄歌看着张小仙离去的背影，眸光颤动，思绪又不由回到前夜。

他与张少英彻夜长谈。

“我以为……你会一直陪在张小仙身边。”

“我也这般以为，可直至梨花巷覆灭，师父惨死，我才豁然明白，这样的想法有多可笑。”

“我不通文，也不懂武，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什么本事也没有。”

“这样的我，纵使呆在她身旁，在遇上危险的时候，也出不了半分力，更谈不上保护她。”

“我必须变得强大，只有强大了，才有资格去照顾她。”

“所以玄歌，绮仙山……我非去不可。”

张少英说到这，一咬牙，忽地跪下，神色坚决。

顾玄歌怔了一下，“少英，你这是……”

张少英郑重一磕。

“顾玄歌，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顾玄歌看向他，“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照顾她。”

张小仙停下脚步，看向顾玄歌。

“顾玄歌?你在想什么?”

顾玄歌豁然回过神来。

“没什么，回去吧。”

回到绝仙府后，张小仙实实在在地睡了一觉。

等再次醒来时，凤阳已入了夜。

“又睡到天黑了……”

张小仙伸了个懒腰。

“肚子好饿……叫上二狗去找点吃……”

她话音未落，豁然醒悟。

“我在想什么呢……二狗已经离开凤阳了啊……”

失落再次袭来，占据了张小仙的思绪，她霎时食欲全无，闷闷地在窗边坐下。

“也不知张二狗走到哪儿了，他这辈子都没离开过凤阳，外面的饭菜可还能吃得惯?”

“江南……会.比这里更暖和吗?绝仙派的人会待他好么?他要是想家该怎么办?”

张小仙胡乱想着，思绪一路兜转，到最后，竟又回到今晨，回到那个大雪纷飞的时候。

顾玄歌问她：“张小仙，你真的不愿习武，替你师父报仇吗?你明知以你的资质……”

“哎，要是我也能像二狗一样，去绮仙山拜师学艺该多好……如此一来，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只能呆在房里等消息，什么也做不了……”

“罢了罢了，名额只有一个，我啊……压根儿没这命，瞎想什么呢。”

张小仙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往桌上一趴，将头埋进臂弯中。

偏在此时，一阵刀剑清鸣入耳。

“咦?什么动静?”

窗外响动愈演愈烈，张小仙不禁伸手，覆上木窗。

月色清冷，流泻一地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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