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沈聿…这是你?

温之秋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感觉几乎要跳出来。

他看着那个蓝色的文件夹，又看看沈聿那双在昏暗红光下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惧笼罩在他身上。

他不想打开。

他害怕看到里面的东西。

可沈聿的手就那样稳稳地举着，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温之秋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襟。

温之秋颤抖着，伸出冰冷的手，接过了那个不知道有着什么秘密的文件夹。

封皮冰冷的触感让他有些紧张，他指尖缩了回去，又在沈聿的眼神下重新伸出。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缓缓掀开了封面。

里面是一叠不知道有多少张的、发黄的照片和剪报。

第一张照片，就让他有些害怕！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某个用来堆放杂物的楼梯间角落。

光线昏暗。

画面中央，一个穿着立德一中校服的清瘦少年被按压在地上，四五个穿着同样校服、但身材健壮的少年讥笑着！

少年拼命挣扎着，脸上满是被殴打出来的青紫，嘴角破裂，渗着血丝。

一只穿着昂贵球鞋的脚，正狠狠地踩在这个少年的手背上！

照片抓拍的角度极其刁钻，清晰地定格了这场恶心的霸凌，施暴者脸上扭曲的快意和受害者眼中破碎的绝望都被一一记录。

温之秋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不是因为画面本身的恶心和暴力，而是因为——

那个被按在地上、遭受凌辱的少年…那张布满痛苦的脸…

分明就是站在他旁边的沈聿！

年轻了许多，眉眼间还带着清俊和书卷气，但那就是沈聿！

绝对不会错！

“沈…沈聿？！”

温之秋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变了调，瞳孔剧烈地收缩。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面容沉静如水的少年，

“这…这是你？！”

沈聿没有立刻回答。

他静静地看着温之秋脸上的那种不敢相信的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监控屏幕闪烁的红光在他脸上忽明忽灭，勾勒出脸侧冷硬的线条。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轻轻地抚过温之秋拿在手中的那张充满着暴力的恶心的照片——抚过照片上那个被踩着手背、满脸青紫的“自己”。

指尖的动作极其轻柔，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怜惜，指尖却又冰冷得毫无温度。

“是啊，秋秋。”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消散的风，却字字清晰地敲打在温之秋紧绷的神经上，

“是我。”

他顿了顿，指尖停留在照片上少年破裂的嘴角，声音突然沉了下去：

“他们撕碎我的画，污蔑我偷窃班费，说我是靠下贱手段才拿到竞赛第一…只因为我拒绝了他们‘帮忙作弊’的要求，只因为…”

他的声音音量毫无征兆地升高，带着一种尖锐的恨意，

“只因为我这个‘穷鬼’不配压在他们这些‘贵气的少爷’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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