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机初现 (2-2)

张建国满意地合上本子："明天上午十点，我让库房送布过来。"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目光扫过柳红梅，"对了，刚才谁说要反映问题？现在可以跟我回局里做笔录了。"

柳红梅吓得一哆嗦，拽着王强就往旁边躲。王强梗着脖子："我们是来...来通知陆战霆下午去大队部开会的！"说着急忙拉着柳红梅跑了，那狼狈样子逗笑了治保主任。

院子里重归安静，只有风卷着玉米叶子沙沙响。陆战霆看看手里那张介绍信，又看看林晚秋发颤的嘴唇，忽然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晚秋，咱们要......"

"要发了！"林晚秋打断他，眼睛亮得像落满星星，"战霆，我们要发了！"她抓起窗台上的搪瓷碗扣在桌上，碗底没干的浆糊正好印出个歪歪扭扭的圆形，"明天咱们去供销社扯线，要最结实的宝塔线！"

陆战霆看着她在缝纫机前打转的样子，喉咙忽然发紧。他想起部队老班长说过的话：好女人是男人的福星。怀里的人还在叽叽喳喳说着要做小翻领还是圆领，他却只想把这团热乎乎的小丫头揉进骨血里。

"那个张干部..."陆战霆摸着下巴，"靠谱不？"

林晚秋正用铅笔在报纸边角画着领子样式，闻言抬头眨眨眼："你没看见他笔记本扉页写着'发展经济'四个字？"她把画好的图纸举起来，油墨香混着玉米杆的甜味飘过来，"这叫机遇，战霆。七十年代的第一桶金，咱们抓住了！"

窗外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摊开的布料上。陆战霆看着她鼻尖沾着的铅笔灰，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灶膛里的火，明明灭灭这么多年，终于要烧得旺起来了。只是他不知道，这把火日后会烧得多旺，又会引来多少风风雨雨。

而此刻，林晚秋已经开始数着手指头算布料："蓝色做两套工装，粉色给女同志..."她忽然抬头，撞进陆战霆温柔的目光里，脸颊一热，"看我干嘛？快去把缝纫机搬进来啊！"

陆战霆笑着应了声，弯腰搬缝纫机时，衣兜里的水果糖纸沙沙作响。林晚秋听见了，忽然想起那天在供销社他递糖时粗糙的手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可她不知道，此刻大队书记正站在院墙外面，看着这间飘出油墨香的土坯房，眉头皱成了疙瘩。王强在一旁添油加醋："爹，他们肯定是要搞资本主义！"老书记没说话，只死死盯着窗台上那几个印着浆糊印的搪瓷碗，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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