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战霆那小子,把自家的缝纫机搬过去的。"老队长捡起拐杖,脸上堆着笑,"晚秋丫头是个好苗子,就是命苦......"
"行了。"王干事打断他,视线重新落回林晚秋身上,"县文化宫的观摩团下午两点到,你有把握让所有演员都换上新衣服?"
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可、可现在已经......"
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日光灯镇流器发出"滋啦"一声轻响,窗外传来几声惊呼。
"又停电了!"隔壁办公室有人喊道,"线路检修要到下午才能恢复!"
王干事烦躁地把钢笔摔在桌上:"关键时刻掉链子!"他摸索着从抽屉里摸出半截蜡烛,火柴划亮的瞬间,橘黄色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林晚秋突然握紧了拳头。黑暗中她反而冷静下来,前世无数次车间停电的经历让她养成了迅速应变的习惯。"王干事,我需要纸笔。"
"要纸笔干什么?"王干事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没有电,缝纫机开不了,描图纸也看不清,你......"
"我不用描图纸。"林晚秋的声音异常坚定,"我能在纸上画出改良版的演出服裁剪图,比现在这个更省布料,还能保留所有装饰效果。"
火苗突然"噼啪"一声爆响。王干事举着蜡烛凑近她的脸,烛油滴在他手背上都没察觉:"你说什么?"
"现在的演出服虽然好看,但太费料子。"林晚秋伸手从桌上摸过一张公文纸,"我可以改得更合身,去掉不必要的褶裥,下摆收窄三分......"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忘了对方听不懂专业术语,"简单说,就是用更少的布,做出同样好看的效果。"
王干事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林晚秋几乎以为他睡着了。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纸呜呜作响,像是谁在低声哭泣。
"小周!"王干事突然朝门外喊,"拿铅笔和尺子过来!"
年轻干事举着半截蜡烛跑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公社最挑剔的王干事举着烛台,一个农村姑娘趴在办公桌上,用削尖的铅笔在公文纸背面飞快地画着什么。
"这里收省要从腋下开始。"林晚秋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领口做斜襟,既能遮住锁骨又不影响动作......"烛光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跳动,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手部动作轻轻摇晃。
王干事蹲在旁边,手指忍不住跟着图纸上的线条移动。他参加过三次全县文艺汇演筹备会,见过县城服装厂送来的样衣,可那些规规矩矩的裁剪,在眼前这些带着灵气的线条面前,突然变得死气沉沉。
"这个袖子......"王干事的手指停在一张袖子图样上,"真的比原来省料子?"
"能省三寸布。"林晚秋用笔尖点着图纸,"采用两片式斜裁,活动更方便,舞台效果也好。"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专业,赶紧补充道,"就是把一块布斜着剪开再拼起来,看着更立体。"
窗外传来轻微的"咔嚓"声,林晚秋没在意,继续画着第三张图纸。她没看到王干事正偷偷看着她沾着铅笔灰的手指,也没发现老队长站在门口,悄悄抹了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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