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拂过照片上的红叉,动作轻得像抚摸蝴蝶翅膀。林晚秋这才注意到档案袋边角印着"保密局"的字样,鲜红的印章刺得人眼睛生疼。
"李建国不止偷棉絮......"陆战霆突然咳出一口血,溅在档案袋上晕开,"他在帮人销毁证据......"
驴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李建国不知何时挣开了绳子,正发了疯似的用头撞车板。林晚秋刚要上前,就被陆战霆一把拉住。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上游漂来的东西。
那是个红色的包裹,在浑浊的河水里格外显眼。等到漂近了,林晚秋的血液几乎凝固——是陈默的小书包,上面还别着她送的平安符。
"默子......"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陆战霆突然跳上驴车,缰绳一甩就朝上游冲去。马蹄溅起的泥水打在林晚秋脸上,她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陈默那双总是含着泪的眼睛在眼前晃,他塞给她烤红薯时黑乎乎的小手,他说"晚秋姐姐最好看"时红扑扑的脸蛋......
"别去!"等反应过来时,林晚秋已经追出去老远。陆战霆的身影在晨雾中越来越小,驴车拐过弯道就不见了。河岸边突然传来几声乌鸦叫,嘶哑得像是哭丧。
她跌坐在泥地里,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档案袋散落一地,那些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触目惊心的数字:三千斤粮食,五十匹棉布,二十箱药品......都在五八年那个冬天不翼而飞。
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报纸,头版标题用红笔圈着——"惊天贪腐案告破,涉案人员全部伏法"。照片里站着一排戴着手铐的人,最边上那个低着头的身影,林晚秋越看越觉得眼熟。
直到看见那人手腕上的月牙形胎记,她才猛地想起来——是张建军他爹,村里的老会计,去年冬天刚病死在牛棚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驴车的嘶鸣。林晚秋猛地抬起头,看见陆战霆正抱着个小小的身影往这边跑。晨光勾勒出他奔跑的轮廓,怀里的孩子一动不动,红色书包的带子在风中飘荡。
"默子......"林晚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战霆跑到近前,才发现他怀里的不是陈默,是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女孩。孩子的脸冻得发紫,手里却死死攥着半块窝窝。看见林晚秋,她突然"哇"地哭出声:"姐姐......默子哥被坏人抓走了......"
是邻村的小花,陈默的玩伴。
"别急,慢慢说。"林晚秋蹲下身帮她擦眼泪,指尖却冰凉。小花哽咽着说,天没亮时看见几个戴口罩的人把陈默塞进了面包车,车子往县城方向开去了。
"他们说......要去......棉纺厂......"小花抽抽噎噎地说。
林晚秋的心猛地一沉。县棉纺厂是李建国的地盘,现在去那里无异于自投罗网。她看向陆战霆,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
"你怎么样?"她突然注意到陆战霆的左肩已经被血浸透,昨天包扎的纱布掉在地上,伤口裂开着能看见白骨。
"没事。"陆战霆摆摆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去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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