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怀疑

嗤笑声在鸠厌的脑海中回荡，随后Dust的声音戛然而止，如同断线的傀儡。镜子里那无数个狞笑的倒影也瞬间消失，只剩下一个碎裂的、空洞的骷髅镜像，眼窝里只有深邃的黑暗。

卫生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水龙头没有关紧的“滴答”声在规律的敲击着沉默，冰冷的水滴溅落在池底，声音被无限放大，敲打在鸠厌的灵魂上，比刚才Dust的嘲弄更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不仅仅是一段冰冷的记忆……他是一个凶灵，一个与这具骸骨和那恐怖的LV融为一体的恶念集合体。他从未离开。他就在这儿，在骨髓里，在每一次灵魂震颤中，在每一次暴起杀戮后心底那扭曲的平静里。

鸠厌抬起“手”——那双属于Dust的、骨节分明的白色指骨。它们在灯光下显得冰冷而陌生。他能感觉到指尖残留的细微震颤，那是刚刚抵抗Dust精神侵蚀留下的痕迹，也是……无数次“工作”后，灵魂深处被强行烙下的战斗本能和冰冷的计算在蠢蠢欲动。

“为了我自己…” 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自己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空洞和苍白。镜子里的碎片映照出他那张骷髅脸上被裂纹切割开的、扭曲的倒影，那份因冷水而暂时压抑下去的绝望和厌烦，此刻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更加汹涌地弥漫开来，混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自我厌恶和恐惧。

他扮演着Dust的每一个细节，学习他的步态、他的口头禅、他面对猎物时那种漠然的态度，甚至是他那标志性的懒散伪装。他以为自己是在小心翼翼地掌控着这个角色，小心翼翼地在这危险的世界求生…

但现在看来，那层名为“扮演”的薄纸是多么的可笑和脆弱。Dust不需要“扮演”，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场永不散场的暴力狂欢。他的风格、他的能力、他LV所代表的每一次“杀死”积累的经验值……这一切不是工具，它们就是塑造Dust这尊凶灵的熔炉本身。每一次他“使用”这份力量，每一次他顺应着那战斗直觉精准地撕开敌人的胸膛，鸠厌感觉到的并非掌控感，而是一种更深的沉沦——他正一步步踏进那个熔炉，用自己的“灵魂”作为燃料，去填补那个名为Dust的空洞，直至不分彼此。

“该死…！”鸠厌轻声咒骂着，他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暴露自己的情绪，那些个疯子会察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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