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可能

美术馆里栾云站在《记忆的永恒》前，第三次看表。已经越过约定时间

江昼晴：你就是栾云吧？

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转身时，栾云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女生扎着蓬松的丸子头

江昼晴：我是江昼晴，美术学院油画系的。

江昼晴：朱志鑫被导师临时叫去讨论论文了，让我先来陪你。

栾云注意到她T恤上印着——莫奈睡莲池警告：“小心坠入"的字样，袖口还沾着未干的颜料。

江昼晴：他说你最喜欢这幅。

江昼晴指向融化的时钟，突然从画册里抽出一张明信片，

江昼晴：但你看过《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插图吗？

栾云：还...没有

明信片上的爱丽丝长着蝴蝶翅膀，正从镜子里钻出来。

江昼晴：朱志鑫跑了三家旧书店才找到的，说和你画里的感觉像。

江昼晴：他说...

朱志鑫：说我什么？

朱志鑫的声音突然插入。他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汗，手里紧攥着一个文件袋，

朱志鑫：抱歉，导师临时要看文章修改稿。

江昼晴突然抢过文件袋：

江昼晴：你告诉她了吗？

没等回答，她已经抽出里面的申请表，

江昼晴：朱志鑫要转到我们美术学院了！从比较文学到艺术史论！

栾云看到"跨专业申请"几个字上盖着鲜红的公章。朱志鑫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朱志鑫：别听她瞎说……

江昼晴：哈！瞎说？

江昼晴：上周是谁在图书馆待到凌晨，写了满纸申请书草稿？

江昼晴：我爸妈当年也说学艺术没出息，现在不也...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写生课迟到了！"的提醒，

江昼晴：糟了！我的油画作业！

她风风火火地跑出几步，又折返回来往栾云手里塞了张票：

江昼晴：明天我们系毕业展，一定要来！

江昼晴：朱志鑫的评论文章会在展厅朗读。

看着江昼晴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朱志鑫无奈地摇头：

朱志鑫：她总是这样...

栾云：挺好的，很鲜活。

栾云：但我爸说……我的画除了浪费颜料，没有任何价值。

朱志鑫：我爸妈也说转专业是浪费时间，太任性。

朱志鑫：但看到你画里的月亮猫时，突然觉得，任性也不是坏事。

朱志鑫的手指轻轻碰触画纸边缘。

暮色渐浓时，美术馆亮起暖黄的灯光。栾云发现自己的速写本上多了一行小字，是朱志鑫工整的笔迹：

所有不被看好的选择，都是第三种可能。

朱志鑫：我送你回去吧

栾云：不麻烦了，我每次都一个人……

朱志鑫：不是麻烦……是我想送你

栾云：那好吧，走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

栾云：你转专业，是因为……

朱志鑫：因为总想起初中画室的橘子糖。

朱志鑫：那时候就觉得，能让人心里亮起来的东西，都该被认真对待。

栾云：我画的月亮猫，也有人评论说像胡闹。

朱志鑫：才不。它们有翅膀，还有银杏叶披风，比谁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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