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病房里的裂痕 (2-2)

“滚开。”马嘉祺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在对上严浩翔泛红的眼眶时，突然软了半分，“那是我的责任。三年前如果我早点……”

“没有如果。”严浩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老队长说过，特警的责任是守护，不是背负。你已经扛了三年，该歇歇了。”

他转身往外走，战术靴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时，马嘉祺听见他留给丁程鑫的话：“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医疗室重新安静下来。丁程鑫蹲下去收拾碎玻璃，姜茶的香气混着消毒水味，有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抬头时，看见马嘉祺正盯着窗外，后腰的血透过病号服渗出来，在床单上洇开小小的红痕。

“我去叫医生。”丁程鑫站起身，却被马嘉祺抓住了手腕。总队长的掌心滚烫，带着病态的热度，指腹摩挲着他虎口处的枪茧——那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

“三年前，”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风吹走，“老队长把你推开的时候，你右肩的枪伤离心脏只有三厘米。”

丁程鑫的呼吸一滞。他想起那个雪夜，自己躺在血泊里，看见马嘉祺抱着老队长的尸体跪在雪地里，背影像座被冻僵的山。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总队长哭，眼泪落在雪地上，瞬间就冻成了冰。

“他说，二支队不能没有队长。”马嘉祺松开手，指尖的温度却像烙印，“现在我也一样。”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真源的声音撞进来：“贺峻霖在码头抓到人了！‘猫头鹰’招了，还有批军火藏在……”

丁程鑫回头时，马嘉祺已经重新躺好，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后腰的血还在渗，但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些，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我去处理。”丁程鑫拿起外套，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看老队长的儿子。”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哼气，像某种默许。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落在床头柜上那枚刻着十字的弹壳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像落在暗河里的星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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