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归队的号角 (3-2)

马嘉祺剥开糖纸的动作顿了顿。薄荷糖在舌尖化开时，他忽然想起老队长总爱说的话：“特警这行，就像嚼薄荷糖，刚开始辣得烧心，到最后总能尝到点甜。”

越野路线绕着训练场边缘的白桦林。马嘉祺的步伐不快，后腰的疤痕在负重下隐隐作痛，却远不及三年前带着伤奔跑时的灼烈。他听见身后传来丁程鑫的声音，正耐心纠正实习生的持枪姿势，浅棕色的发丝被风掀起，露出耳后那颗小小的痣——那是当年被流弹擦伤留下的，至今还能摸到浅浅的凹陷。

“总队长！等等我！”张真源的吼声从林间穿过来，他抱着个巨大的保温桶跑得气喘吁吁，“贺儿他妈寄的排骨汤，说是给你补身体的！”

保温桶的盖子被打开时，浓郁的香气惊飞了枝头的麻雀。丁程鑫盛汤的勺子碰在碗沿上叮当作响，马嘉祺看着碗里浮着的枸杞，忽然想起医疗室那杯永远温热的姜茶——丁程鑫总是算好他换药的时间，保温杯里的温度永远刚好能入口。

“老队长的儿子下周出院。”严浩翔喝着汤突然开口，战术手套被汤汁浸得有些发皱，“贺峻霖说要带他来训练场看装甲车，那孩子天天念叨着想当特警。”

马嘉祺的勺子顿了顿。他想起那个在照片里笑得腼腆的小男孩，想起老队长牺牲那天，孩子抱着父亲的警号在太平间外哭到晕厥。三年来，他每个月都会匿名往福利院打钱，却从未敢去见一面——怕看见孩子眼睛里的质问，更怕想起自己没能护住战友的愧疚。

“一起去。”丁程鑫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马嘉祺，浅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像琥珀，“我带了新烤的曲奇，上次去福利院，那孩子说喜欢巧克力味的。”

张真源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贺峻霖发来的照片：码头仓库缴获的军火旁，刘耀文正举着把改装步枪摆姿势，枪托上还贴着张卡通贴纸——是贺峻霖趁他不注意贴的小熊图案。

“国际刑警那边回信了，”张真源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幽灵买家’的核心成员在意大利落网，交代了所有交易记录，老队长的卧底报告被评为A级功勋。”

阳光穿过白桦林的缝隙，在地上织成金色的网。马嘉祺看着远处嬉闹的队员们，忽然觉得嘴里的薄荷糖甜得有些发腻。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自己抱着老队长的尸体站在废墟里，以为天永远不会亮了。

“总队长！”刘耀文举着个花环冲过来，野花的根茎还在滴水，“贺儿说这个叫‘凯旋冠’，给你戴！”

花环套在头上时，马嘉祺闻到了野雏菊的清香。他没躲开，任由刘耀文和贺峻霖围着他打闹，甚至在张真源举着手机要拍照时，还配合地抬了抬下巴——这个微小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丁程鑫都忘了手里还端着汤碗。

“看什么？”马嘉祺皱眉，却没像往常一样推开他们。后腰的疤痕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某个紧绷了三年的地方，却像被阳光晒化的冰，一点点软了下来。

严浩翔突然举起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空包弹的脆响惊起一群白鸽，翅膀拍打的声音里，丁程鑫的笑声格外清晰，张真源的欢呼混着队员们的起哄，像首杂乱却温暖的歌。

夕阳西沉时，训练场的灯光次第亮起。马嘉祺站在指挥台旁，看着队员们收拾装备的身影，忽然听见丁程鑫说：“老队长的墓碑该换束新花了，他生前最喜欢向日葵。”

“明天去。”马嘉祺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疤痕，“带上那孩子。”

丁程鑫抬头时，正看见他转身走向办公楼的背影。黑色作战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步伐稳健，再没有了往日的紧绷。晚风卷着青草的香气吹过，带着归队的号角声，轻轻落在每个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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