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现场 (2-1)

凌晨三点，废弃纺织厂改造的摄影棚里，老式织布机吱呀作响。

顾沉穿着戏服——一件被汗水浸透的灰色工装，站在织布机前，指尖缠着细线。

林曜举着扩音器，声音沙哑却锋利：“再来一条！我要看到你眼里有‘被时代碾碎’的绝望，而不是‘流量偶像’的帅气！”顾沉没说话，只是低头，把线缠得更紧。

下一秒，他猛地扯断线头，织布机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卡！”林曜喊停，走到顾沉面前，眼底带着审视，“你在想什么？”顾沉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暗色：“我在想，这机器要是真压断我的手，算不算工伤？”

林曜愣住，随即冷笑：“算。但比起工伤，我更想看到你被角色撕碎的样子。”

顾沉忽然笑了，伸手把工装袖口往上卷，露出小臂内侧的纹身——

一个被齿轮绞碎的胶片相机。

“林导，”他低声说，“我早就被撕碎了。”林曜盯着那纹身，眼底的光微微晃动。

“那就演出来，”他说，“让所有人看见。”多写一点

林曜盯着顾沉小臂上那枚绞碎胶片的纹身，呼吸微微发紧。

“什么时候纹的？”他问。

顾沉垂眸，指尖轻抚过纹身边缘，声音低得像耳语：“《囚光》剧本被资本第一次大改那天。”

他抬头，眼底带着锋利的自嘲，“他们说‘胶片已死’，我就把它纹在身上——提醒我自己，别死在流量里。”

林曜喉结滚动，忽然伸手，按住顾沉的手腕。

“胶片没死。”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它只是被资本埋进了坟场。”

他松开手，转身走向监视器，调出一段被删除的素材——

暴雨夜，工人抱着被机器绞碎的胶片相机，嘶吼“艺术不是商品”的长镜头。

“看。”林曜指着屏幕，“这才是《囚光》的灵魂。”

顾沉盯着屏幕，瞳孔微微收缩。

镜头里，暴雨冲刷着工人脸上的泥污，那双眼睛——

绝望、愤怒、却仍带着不肯熄灭的火光。

“这是我。”顾沉轻声说。

林曜转头看他，眼底带着锋利的光：“那就演出来。”

顾沉忽然笑了，伸手把工装领口扯开，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细长的疤痕。

“三年前拍爆破戏，”他说，“公司说‘用替身更保险’，我偏要自己上。”

他低头，指尖轻触那道疤，“结果炸点提前引爆，我差点死在片场。”

他抬头，眼底带着挑衅，“林曜，你说——我够不够‘被时代碾碎’？”

林曜盯着那道疤，忽然伸手，把扩音器递给他。

“自己说。”他说。

顾沉接过扩音器，深吸一口气，声音在空旷的摄影棚里炸开：

“胶片没死！死的是——”

他猛地扯断织布机上的最后一根线，机器发出震耳欲聋的断裂声，

“——被资本驯服的灵魂！”

林曜站在监视器后，眼底的光骤然亮起。

“卡！”他喊停，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保一条！”

顾沉站在织布机残骸中央，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眼底却烧着两团火。

林曜快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把工装袖口重新卷好，盖住那道疤。

“够了。”他低声说，“我看到了。”

顾沉盯着他，忽然伸手，把林曜的扩音器夺过来，关掉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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