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祥 (3-1)

书房的旧藤椅被深秋午后的阳光烤出暖香。丰川祥子蜷在椅子里，冰蓝的长发有几绺垂落，搭在摊开的画册硬壳封面上。她看得心不在焉，指尖捻着书页边缘，无意识地搓动着那细微的毛糙。另一只手软软垂在扶手外，指节微微勾着。

长崎素世坐在稍矮的软垫上，背倚着藤椅粗粝的纹理，刚好贴着祥子垂落的手背。她捧着一册新到的时装杂志，页面翻得哗哗作响，目光掠过一幅幅光影裁剪后的轮廓。

藤蔓的投影在木地板上缓缓爬行。

祥子的脚尖从裙摆下悄悄探出，袜尖极轻地蹭过素世盘腿裸露的脚踝内侧那片光洁的皮肤。动作轻得像柳絮拂过，一触即分。没抬头，视线依旧钉在画册那幅色彩浓烈的静物上。

素世翻页的手顿了一瞬。也没回头。膝盖却极轻微地向里收拢了几分，自然地为那只试探的足尖腾出了更贴合的凹陷空间。那裸露的脚踝皮肤下意识绷紧了一线，又迅速软化。

空气凝滞片刻。

祥子的足尖再次伸了过来。这次不再试探，带着确定的暖意，整个脚掌的前端轻盈地搭在了素世盘坐的大腿外侧，足弓弯起一道柔韧的弧线，微微压向那处温热的肌群。细腻的针织袜面摩擦着皮肤纹理。

素世依旧垂眼看着杂志。捏着页角的手却松了力，任杂志纸页软塌塌地垂落半页。她搭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无声上抬，温热干燥的掌心，极其自然地覆在了祥子那只搭上来的、只穿着薄袜的足背上。

覆盖，收拢。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袜面下清晰凸起的脚趾骨节轮廓。

祥子的脚趾在掌心里悄悄蜷缩了一下，又展开。脚踝在扶手上方无声地转了转，调整成一个更舒适的嵌合角度，轻轻将更多分量倚靠过去。

素世的手指动了动。她的拇指滑到祥子脚踝最细处那道微凹的环状韧带内侧，指腹带着恒定而温和的压力，开始慢条斯理地打圈按揉。动作舒缓、专注，像是在把玩一件温润的骨器。

祥子终于放开了捻着的书页。整个身体无声地往下软陷了几分，头微偏，几缕蓝色发丝落得更深，扫过素世的肩颈连接处，带来细密的痒。她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如同被阳光晒化了的鼻息“唔嗯…”，带着点模糊的惬意和依赖。眼睛半阖着，画册上的静物模糊成斑斓的色块。

素世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想避开那撩人的发丝，最终却只是将脖颈放松了些，任其铺散。覆在足背上的手，按摩踝骨的指腹愈发温和柔韧，动作如同拨动无声的琴弦。

翻了一半的时装杂志彻底滑落在素世盘坐的腿间毯子上，摊开在某位模特冷峻的侧脸旁。另一本画册在祥子膝头半开着，被遗忘。

藤蔓的影子越拉越长。

素世的目光不知何时也移开了杂志，落在祥子足背被自己手掌半覆盖的曲线上。她指尖从踝骨揉按的韵律中脱离，转而开始沿着足背上那几根微微隆起的、优雅的肌腱线条，极其缓慢地向上勾勒、滑动，像在临摹一幅只有她能看懂的地图。

掌下的足背肌腱随着指腹的滑过轻微起伏。祥子搭在扶手外的手，原本虚握的指节彻底舒展，指尖无力地垂落，在光线下近乎透明。

静谧在暖阳和藤香中无限蔓延、沉坠。仿佛时间本身也在掌心足背的微妙连接处，被反复摩挲、熨帖得平整而柔顺。

终于，素世按着祥子足背的手微微施力，拢紧了几分。她侧过头，唇瓣自然地靠近那片散落着蓝色发丝的、温热的后颈。

祥子仿佛有感应，后颈那片肌肤微微绷紧，随即又更深地陷入藤椅的怀抱里。她搭在素世大腿外侧的足尖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又向前蹭了一点，足弓更深地弯出一个渴求依偎的弧度。

素世的鼻尖贴近，温热的气息拂开凉滑的发丝。没有吻下去，只是极其轻浅地嗅闻着那片颈侧肌肤散发的、混着阳光和被体温烘透的洁净皂香气息。

她的唇瓣最终落下，呼吸交融。覆在足背上的手掌温存依旧，指尖无意识地陷入袜面那柔软细密的纹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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