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阁迷踪

沈砚白在巷弄间穿梭如狡兔，狼头令牌在掌心沁出冷汗。身后传来的打斗声渐远，他却不敢停留，直到拐进暗阁后门那布满铜钉的雕花木门，才终于喘上一口气。暗阁内弥漫着龙涎香与血腥气混杂的古怪味道，廊下悬挂的人皮灯笼将青砖映得泛着诡异的青芒。"狼头令?"柜台后的独眼老者扫了眼令牌，枯瘦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弄，"换半卷《西域毒经》、三枚九转续命丹，或是....."他压低声音，"帮你抹去在京畿的所有痕迹。"

沈砚白正要开口，忽听得二楼雅间传来瓷器碎裂声。他鬼使神差地摸上楼梯，透过雕花窗棂，只见苏云舟正用匕首抵着一名黑衣人的咽喉，金线绣着的鹤纹袖口还沾着新鲜血迹一一正是方才弩箭上缠绕的绸缎纹样。

"说，遗诏副本藏在哪里?"苏云舟的声音带着几分阴鸷。黑衣人突然狞笑，喉间发出"咯咯"怪响，七窍涌出黑血瘫倒在地。沈砚白后退半步，靴跟不慎踩碎半块瓦片。

"谁?"苏云舟的匕首破空而来，沈砚白侧身闪过，腰间玉佩却被削落。那是沈府灭门时母亲塞给他的物件，此刻正滚到苏云舟脚边。月光下，苏云舟拾起玉佩的手微微发抖，眼中闪过一丝沈砚白看不懂的情绪。

"原来是沈家遗孤。"苏云舟将玉佩收入袖中，"明日巳时，带着遗沼来城郊寒潭，否则这玉佩....."他故意拖长尾音，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沈砚白攥紧空荡荡的腰间，满心皆是震惊与愤怒。就在这时，暗阁角落传来熟悉的轻笑。江叙白斜倚在酒坛堆上，肩头染血却笑得肆意:"沈大人好胆量，敢单枪匹马闯暗阁。"他抛来一个油纸包，"擦擦脸，血都糊到眉毛上了。"

沈砚白打开油纸，却是块桂花糖糕。记忆突然翻涌，十二年前的宫变之夜，母亲也是塞了块糖糕在他怀中，说等天亮了就带他去看花灯。而如今，手中糖糕的甜香与周遭的血腥气混在一起，竟让他喉头泛起苦涩。

"苏云舟要遗诏。"沈砚白擦掉脸上血迹，"他还拿走了我母亲的玉佩。"江叙白的神色瞬间冷下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软剑剑柄:"苏云舟背后是当今太后。十二年前那场大火，沈府满门....."他突然噤声，转身望向窗外初升的残月，"明日我陪你去寒潭。"

沈砚白正要反驳，江叙白却已跃上窗台，衣袂扫落半盏残酒:"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保住遗诏。那是扳倒太后，也是还沈家清白的唯一凭证。"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墨色夜空，只留下窗台上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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