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深处的夜明珠忽明忽暗,将沈砚白的影子拉得狭长。他背起昏迷的江叙白,软剑在袖中泛着冷光,听着头顶传来的刀剑相击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苏云舟的喊杀声混着骨骼碎裂的闷响传来,沈砚白忽然想起那夜在酒楼,江叙白笑着说"官场如棋局",此刻才懂这棋盘上落的每一步,都是以性命为赌注。
"往这边走。"灰衣老者之一突然转身,推开密道尽头的暗门。门外竟是片废弃的药圃,月光从残破的竹篱笆漏进来,照见满地干枯的曼陀罗。老者解下腰间青铜令牌塞进沈砚白手中:"出了药圃左转,有辆运柴的马车在等着。令牌交给车夫,他自会带你们去安全地方。"
沈砚白刚要道谢,却见老者已拔剑冲向密道入口:"藏锋阁能守一时是一时,沈公子务必护好江小公子。那蛇毒需用雪山雪莲解,七日内找不到解药....”话音被利刃入肉的声音截断,老者踉跄着倒下,手中仍紧攥着染血的剑。
沈砚白喉头发紧,背起江叙白踉跄跑出药圃。寒风吹得他鬓发凌乱,江叙白的血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红痕。转过街角时,一辆盖着油布的马车突然从阴影里驶出,车夫戴着斗笠,看到令牌便掀开车帘:"快上车!"
车厢里堆满干柴,沈砚白将江叙白安置在草垛上,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划开了口子,血珠正滴在对方苍白的脸上。他慌忙用帕子去擦,却摸到江叙白滚烫的皮肤蛇毒正在发作。
"往南走三十里,有座破庙。"车夫的声音隔着油布传来,带着喘息,"我引开追兵,你们.....”话未说完,数支弩箭突然穿透车厢,车夫闷哼一声,马车瞬间失控,在巷口撞翻了货摊。
沈砚白猛地掀开车帘,只见周明远的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十余名影卫已将马车团团围住。江叙白不知何时醒了,正攥着他的衣角发抖,肩胛的伤口重新裂开,血浸透了半边衣襟。
"沈大人,束手就擒吧。"周明远的长枪指着沈砚白的咽喉,枪尖还在滴血,"太后有旨,只要你交出地图与玉佩,饶江叙白不死。’
沈砚白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街巷里格外刺耳。他将江叙白护在身后,软剑"噌"地出鞘:"周统领忘了?十二年前沈府那场火,你可是亲手锁的大门。"
周明远的脸色骤然变了。沈砚白趁机旋身出剑,剑锋擦着对方的枪杆滑过,带起一串火星。影卫们蜂拥而上,他却不与他们缠斗,反手将江叙白推上旁边的院墙:"跳下去!往东边跑!"
江叙白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仍咬着牙摇头:"要走一起走.....
"听话!"沈砚白甩开他的手,软剑突然转向,刺穿了身后影卫的咽喉,"我在破庙等你!"
江叙白看着他被影卫包围的身影,泪水混着血水滑落。他知道沈砚白是想让他活下去,咬着牙翻身跳下院墙,肩胛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却不敢有片刻停留。
沈砚白被周明远的长枪挑中肩头时,还在望着江叙白消失的方向。剧痛让他跪倒在地,影卫们的刀枪立刻抵住他的后心。周明远蹲下身,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襟,却只摸到半块温热的玉佩。
"地图呢?"周明远的刀尖划破他的皮肤。
沈砚白咳出一口血,笑着看向对方:"烧了。"周明远眼中闪过狠戾,正要下令动手,却见西南方向火光冲天。一名影卫慌张跑来:"统领!藏锋阁那边....."
"废物!"周明远一脚踹开影卫,看向沈砚白的眼神越发阴冷,"带回去!"
沈砚白被拖拽着经过绸缎庄时,正看见苏云舟的鎏金轿杆从二楼坠落,砸在青石板上断成两截。暗卫们的尸体堆在门口,朱漆大门被染成深褐色,像极了十二年前沈府门前那片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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