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铜钟余音未散,江叙白握着半枚虎符站在丹陛之下,指尖仍残留着星痕共振的暖意。沈砚白正与几位老臣低声议事,明黄幡在廊下舒展,将他玄色朝服上的星纹映得愈发清晰。
“江公子。”身后传来轻唤,江叙白回头见是刘院判,老人手中捧着个青玉匣,“这是从太后秘库搜出的,老奴想着或许与江家有关。”
匣中铺着暗红色锦缎,静静躺着卷泛黄的兵书,封皮题着“北疆守策”四字,右下角盖着江老将军年轻时的朱印。江叙白指尖抚过边角的磨损,突然想起幼时在父亲书房见过同款笔迹,只是那时他还认不全那些密布的兵防图。
“十二年前藏锋阁被焚,老将军拼死救出的,或许就是这个。”刘院判的声音带着唏嘘,“太后当年诬陷江家通敌,为的就是这份能扼守北疆咽喉的布防图。”
正说着,沈砚白已迈步走来,手中捏着份刚拟好的奏折。晨光落在他眉骨上,将眼底的疲惫冲淡了几分:“吏部已拟好新政,清查黑衣卫余党之事,需江老将军坐镇京畿。”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江叙白,“你呢?是留京还是随老将军回营?”
江叙白翻开兵书,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梅花。他想起昨夜秘宫里的血迹,想起苏云舟临终的眼神,突然将虎符扣在腰间:“父亲说北疆的雪快化了,我该去看看戍边的弟兄。”
三日后的早朝,小皇帝端坐龙椅,听沈砚白奏报新政。殿外传来北疆急报,信使跪在丹墀下高声唱喏:“江老将军已收复雁门关!叛军残部尽数归降!”
满朝文武轰然喝彩时,江叙白正站在城楼上望着送兵的队伍。沈砚白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将一件绣着星纹的披风搭在他肩头:“老尚书说,当年你父亲就是披着这件披风出的雁门关。”
江叙白摸着披风内衬的暗袋,里面藏着沈砚白连夜绘制的北疆舆图。城楼下的号角声起,江老将军勒住马缰回头望来,银须在风里飞扬,与十二年前送他离家时的模样渐渐重合。
“沈相!”有侍卫捧着木盒奔上城楼,里面是周明远的供词,“他招认十二年前火烧藏锋阁时,曾见先帝亲卫将密诏藏在星盘底座。”
沈砚白展开供词的手微微一顿。江叙白凑近看去,墨迹未干的字迹里藏着惊天秘密——先帝并非病逝,而是被太后与黑衣卫联手毒杀,所谓“星盘示警”不过是掩盖真相的幌子。
“难怪你要留着周明远。”江叙白突然明白,那些看似无用的棋子,早在十二年前就被沈砚白布成了局。
沈砚白将供词折好塞进袖中,指尖划过城砖上的裂痕:“先帝留下的北斗阵,不仅是兵防,更是要我们揪出所有蛀虫。”他转头望向江叙白,眼底映着朝阳,“等北疆安定,我便去寻你。”
江叙白翻身上马时,星痕在腕间轻轻发烫。他回头望了眼皇城,太和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沈砚白的身影立在城楼之上,像株守着疆土的青松。
“驾!”马蹄踏过晨露,将宫道上的花瓣溅起。江叙白握紧腰间的虎符,听见风里传来沈砚白的声音,轻得像初春的絮语:“北斗不散,我们不散。”
北疆的风带着雪意,却吹不散少年眼底的光。江叙白勒马立于雁门关前,望着绵延的长城在群山间蜿蜒,突然举起虎符迎风而立。城楼上的戍兵看见那半枚闪耀着星痕的虎符,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之声震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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