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教室内笑声此起彼伏，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下，斑驳的光影洒在课桌上，那本白色的课本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扎眼。

一滴鲜红的血不偏不倚地落在课本中央，仿佛一颗红宝石般醒目刺眼，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许怀笙感到鼻尖一阵酥麻，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他还没来得及抬手去擦，那嫣红的液体便顺着他的下巴缓缓蜿蜒而下。衬衫的领口处很快被浸湿了一小片，发出细微的濡湿声，像是在寂静中突兀响起的一段不和谐音符。

“流鼻血了？”廖妍芯一边打趣地递过纸巾，一边调侃道，“许帅哥这是垃圾食品吃多了上火啦？”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一秒。许怀笙缓缓抬起苍白的脸，嗓音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怵：“不是，白血病。”

嗒的一声，廖妍芯手中的钢笔掉落在地，声音清脆得如同一声惊雷在耳畔炸响。她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仿佛静止了很久很久，直到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啾——，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慌乱地摆着手喊来了班主任。

“老师！快送他去找校医！”廖妍芯一边急促地说着，一边伸手去扶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许怀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手指触碰到他的手臂时，那微微的冰凉让她更加慌乱。

校医务室里，校医匆匆安置好许怀笙后便离开了，留下林桉和廖妍芯两人照看他。许怀笙坐在床边，神情淡漠，仿佛已经看透一切。

廖妍芯看着他，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廖妍芯看得出他平静的表面下是一颗视死如归的心。“许怀笙，你可一定不能放弃自己啊，不就是白血病嘛！早期发现的话，治愈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治愈不了了，已经快晚期了。”许怀笙的声音毫无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砸在廖妍芯的心上。

廖妍芯愣住了，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外焦里嫩。她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巴掌，懊悔自己嘴这么欠。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在心里连连咒骂自己真该死。

林桉一直沉默着，这时缓缓走上前，轻轻抱住了坐在病床上的许怀笙，动作温柔又坚定。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开口：“白血病晚期的治愈概率也不是百分之零。所以，妍芯，怀笙，我们三个要好好的活一辈子。”

两年前，许怀笙就被确诊为白血病。从那以后，他退学跟着家人四处寻医，可病情始终没有好转。这次重新回到学校读书，他就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只是想让最后的时光变得有意义一些罢了。

尽管知道自己无法做到，他还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和廖妍芯一起应了一声：“好。”

夏日正午的阳光洒在操场上，校园里那棵梧桐树下一为为少年少女在那勤苦背书。三人并排嬉笑走过，脸上都充满笑容。“那种吃苦，也像享乐的岁月，叫做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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