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早些。西伯利亚的风咆哮着,骑着阴沉沉的积雨云压城而来,蚕食着冬日的残阳。
这是我来到这座小城的第十年。
寒风跟个暴力狂似的,把门砸的砰砰直响,也不知道那作为上世纪工业结晶的老铁门能否承受住这单方面的暴行。
但愿能吧,我还不想挨风吹。西伯利亚的风,刮脸上挺疼的。
令人烦躁的撞击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锁孔转动的细微声响。
一个烫着发的瘦小女人开锁进来,她将脚上的高跟鞋蹬掉,随口问道:“小烬,今天不去学校啊?”
“林晓染同志,今天周六。”我白了她一眼,懒得搭腔。
浓妆艳抹的女人很没所谓的耸耸肩,将挎着的高仿名牌包和大衣一起脱下,丢在沙发上。
“他们今天没来要钱吧?”林小冉从包里掏出一管口红,就开始往嘴唇上抹。
“没,今天没来人。”
“那就好。”
林晓染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沙发陷下去一个坑,浓烈的香水味横冲直撞地侵略着我的鼻腔。
我皱皱眉,把上半身离远了些,躲避那股浓香。
林晓染是我妈妈,但我从不叫她妈妈,她也没让我叫过她。
林晓染18岁生的我,我没有爸爸。那个男人早在她怀孕时就跑了。
林晓染初中辍学,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不然也不会把我扔到老家她爸妈那养大。
她就如同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一样,热烈又天真,但劣质又廉价。
“小烬。”林晓染突然出声。
“妈妈,今晚不回家睡,不用等我。”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把桌上的一面镜子递给他,顺口问道:“又去打麻将?”
林晓柒接过镜子,对着镜子把额前的一缕头发撇到耳后,轻声回答。
“嗯,你陈阿姨新买了一台麻将桌,我帮她试试手。”
“知道了。”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冬日的阳光带着最后的残温照在我脸上,有些刺眼。
我虚了虚眼睛。
冬天的下午,容易犯困。
立冬过后,天黑渐早,太阳匆匆逃下,失去阳光庇护的小城顷刻被寒意淹没。
我难得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铺天盖地的雪把我掩埋,全身上下只感到了彻头彻尾刺骨的冷和窒息。每一口呼吸都有血涌入喉咙,压迫本就稀薄的氧气。每一口呼吸,都在要命。
在即将溺死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揉了揉连在一起的眼皮,坐起来伸手去够放在床边充电的手机。
来电页面还在屏幕上跳动,来电显示“林晓染”。
我划过屏幕,接通电话。
“喂,宝宝?”清亮的女声从对面传来,背景还有麻将碰撞,噼里啪啦的杂音。
对面显然也听出来了,林晓染有些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宝宝。你在睡觉啊?”
“林晓染女士,现在时间是23:46。”我答道,心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对不起呀宝宝……嗯,你现在有空吗?”林晓染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唉唉唉,碰!”
……?
我有一瞬失语,默默想如果林晓染下次再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我绝对不接。
眼见对面人已完全沉浸在牌桌上,一打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我适时出声提醒“林晓染。”
“嗯?”
“有事快说!”
雪融前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