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同桌 (2-1)

时间在这座小城里结上霜冰，可即使是被冻住关节，象征开学的deadline也不会推迟。

我朝手心哈了一口气，羊毛制的淡紫色手套染上湿漉漉的热意。

兴许是城小的缘故，这座全市唯一国重公立高中开学当日也只是在校门口聚集了零星几个学生。

校门口旁边支起了几个早餐摊子，热腾腾的水蒸气遇上冷气流凝成了小水珠，飘飘然升上天，又被残破的西风吹散了。

我没吃早饭，此刻从眼睛到胃，早被各色“山珍”勾了去。

在校门口买了个能给手烫起泡的烤红薯，在外徘徊徒步，最终还是迈进校门投入了学校温馨的怀抱。

学校人少没多少活人气，走廊都冷的渗人。

雪花透过无法闭合的窗缝落入室内，在窗台上融化，形成一层水渍。

幸而学校领导还算人性，教室里都加装了制暖空调，阵阵泛起的暖意慢慢将我的意识蒸腾。

“你听说了吗？我们班这学期新转来一个艺术生。”

“啊，艺术生，来我们班？”

“对呀，听说是个弹钢琴的，长的还挺帅。”

“去，不会吧。”

前桌两位女生轻声谈论着校园八卦，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震的桌子直晃。

好不容易升起的朦胧睡意被搅散了，我百无聊赖的右手撑着沉重的头，静静放空脑袋。

老班踏着稳健的步伐徐徐走来，身后还跟了一个身形熟悉的人。

我不是能记住人脸的类型，相反，按照大众普遍标准，我应该算得上是脸盲。

可他的脸，我偏偏记得清楚——大概是因为长相出众的缘故。

那人正是两天前在陈阿姨家碰见的那个男生，莫峰清。

他没穿校服，而是套了件黑色冲锋衣，他身形修长又生的白净到凸显的更有几分凌厉帅气。

老班一进门便把莫峰清晾在门口，自己走上讲台摸了摸他那可以照见后来人的脸的光头，开口道：“手上的笔都放一放啊，我来讲一些事。”

嗓音嘹亮浑厚，气沉丹田，一声就可以贯穿教室。

教室里补作业的人都把笔杆子一甩，噼里啪啦按笔帽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一学期啊，大家都已进入高二下学期，新学期新气象。我们文科生啊高二是很关键的，要好好为高三打基础啊。”

老班说的唾沫星子横飞，把台下的同学一个个说得开始“点头称赞”。

老班说累了，喝了口水，将台下的风光一览无遗。他轻轻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咱班这学期来了个新同学，莫峰清。”他说着，眼睛瞟向站在门边的男生。

“峰清，来自我介绍一下。”老班走下讲台，指着莫峰清道。

莫峰清点点头，上讲台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大名。字迹清瘦有力，倒与他温和的性子大相径庭。

他转过身，少年的嗓音清冽，却蕴着早春的温柔。

“同学们好，我是新转来的学生莫峰清，是一名音乐生。”

他的视线扫过教室，掠过我时，有一瞬停顿。然后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请多多指教。”

他似乎是看着我说的。

他的眼睛漾着春水，眸光里散落了春天。

长的好看的人，笑起来大概都很动人吧。

艺术生吗，有些意外。

莫峰清已经从讲台上下来了，老班在他旁边说了些什么，他点点头然后朝我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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